何悠然到底只和他爸爸一块待了两天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我也懒得劝了,由着他坐火车回来,到时候直接坐地铁来找我。我又特地下楼催了催哥哥,他的两台电脑都在运转着,屏幕快速的自动打出一连串的符号,听到我也问那个牌子的事,他一脸不可思议:“你们怎么都这么着急啊,吴叔上午刚来问过,你又来问。”
“所以还要多久?”
“很快了,”哥哥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转圈,“已经试到最后一组密码了,最快今晚,最慢明晚。”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出了结果告诉我一声。”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稍微落地了一点,我回楼上做实验,哥哥却又跟在我身后上了楼,一脸神秘的凑过来,听他的语气就不是什么好事:“小妹啊。”
“有屁快放。”我戴上防护眼镜,一边说着一边晃试管。
“你好粗鲁,”哥哥委屈的说,“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吴叔,祁幼竹的婚礼请柬到底有没有请我啊,我这两天老是在想这个事。”
“你自己去问不行吗?”
“我不要,”他断然拒绝,“吴叔肯定笑话我。”
“他笑话你干什么。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去问了,吴叔叔肯定也知道是你让我问的,照样笑话你。”
哥哥扭来扭去的,还是坚持:“那也行,只要吴叔别直接笑话我就行。”
“行吧,”我更无语了,“待会帮你问问。”
“你男朋友今天回来?”哥哥又问。
我把数据记在本子上:“对,晚饭左右到。”
“你怎么不去接他?”哥哥又开始八卦。
“他坐车来的,我去车站接他还不如他坐地铁快,”我说,“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我就问了一个!”哥哥抗议,“他去做手术回来了?”
我皱眉:“不是手术,是体检。你听谁说的手术?”
“我问了宋长宁啊,他说了一堆屁话我也没听懂,就记住做手术了,”哥哥一脸痴呆,“他怎么了?他是不是身体不好?难道会死得很早,然后留你独守空门吧?”
我真想把烧瓶里的试剂泼他嘴上:“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干嘛,我就问问,免得你老是说我对他有敌意,”哥哥不满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还不如对他有敌意呢。”我突然想起要给何悠然爸爸买东西的事,便问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送给男士的礼物,和吴叔叔年龄差不多的那种。”
“你要送谁啊?”哥哥好奇地问。
“何悠然的爸爸。”我说,“他先给我买了个手链,不给他回礼不合适。”
“你们怎么也要见家长了?”哥哥皱眉,“不行,他爸爸我都没怎么见过,我也要去。”
“你没事吧?”我白了他一眼,“谁说要见家长的,只是回个礼,出于礼貌而已。”
“哦,”哥哥看起来还是不太乐意,“那你别问我,你去问问吴叔用啥牌子不就得了,我也不太懂他们老男人用什么。”
我被哥哥逗笑了:“你和吴叔叔只差十五岁啊。”
“那也不一样,反正我觉得吴叔用的牌子肯定比我用的更适合,”哥哥坚持,“你去问问他呗。”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问了吴叔叔他必定比哥哥还刨根问底,而我又还暂时不想让吴叔叔知道我在查何悠然父子的事,只能糊弄了过去:“行吧,那我还是问问他。”
“顺便帮我问问祁幼竹婚礼的事。”哥哥又提醒我。
我看着他一脸期待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把烧瓶递给哥哥:“你帮我接着做这个实验,加热十五分钟并且顺时针搅拌。”
“你干嘛去?”
“帮你去问祁幼竹的事啊,”我无奈,“别把烧瓶弄炸了,我很快回来。”
“好好好,”哥哥立马开心起来,一边给我抛了几个飞吻,“小妹我等你回来!”
我顺着连廊走到隔壁,吴叔叔不在一楼,我循着声音来到二楼书房,吴叔叔正在里面敲电脑,眼镜架在鼻梁上。
“吴叔叔,”我从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有空吗?”
“进来坐,”吴叔叔依旧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了?”
我先是挑了个无关的事扯开话题:“我下个月可能得提前去首都一趟,老师要从研究部转到安防处,她想让我接任研究部的部长,我得去参加竞选。”
吴叔叔的动作停下了:“对,老师也和我提过这件事。是需要我给你写封推荐信吗?”
“老师已经给我写好了,”我做了个鬼脸,“吴叔叔你忘了三代亲属之内不能写推荐信的。”
“也是,不过老师的推荐信肯定比我更有分量,”吴叔叔笑,“小丫头真是不得了,这么快就要做部长了?”
“好像也没有爸爸快吧,”我说,爸爸十六岁就在安防处做部长了,但是那个时候哪里都缺人,也不能和现在比,“但是老师说现在女性的部长除了她就只有我一个,让我好好做。”
吴叔叔的表情很欣慰:“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好的。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就这样吗?”我装作不满的撅嘴,“吴叔叔你也不说陪我逛街或者给我买礼物,好小气。”
“急什么,等你真的选上了再好好给你庆祝,”吴叔叔轻轻的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到时候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那我挑个最贵的。”我笑嘻嘻的说,“我刚和我哥聊天,吴叔叔你是在查一个奢侈品牌子吗?”
吴叔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但他依旧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对,怎么了,小阳查好了?”
“还没有,他说最早今晚。”
“哦,没事,不着急,”吴叔叔又回去敲电脑,“就是之前何悠然送的牌子,照例查查,谁知道系统那么难进,我搞不定就拜托给小阳了。”
吴叔叔的话也太多了,和平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大有心虚的嫌疑,看来他也在查有关何悠然的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只不过不知道我们在查的是不是一个东西了。不过我敢确信吴叔叔的心眼子肯定比何悠然和他爸爸加起来还多,我还是别多问了,不然他肯定会起疑心。不过既然他也在查,我顺水推舟借用一下他查到的结果应该没问题,只要不让他知道就好了。
于是我顺势把话题转到哥哥上:“对了吴叔叔,之前祁幼竹送来的请柬都请了谁啊?有哥哥吗?”
“那还用问,肯定是我们三个人的,”吴叔叔怀疑的问,“小阳让你来问的?”
我就知道吴叔叔肯定猜得到,便说:“他估计是在担心祁幼竹不请他。”
吴叔叔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给我看,邮件里的请柬的确是写了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吴叔叔也知道哥哥和祁幼竹两个人很早之前就闹掰了的事,说:“不至于,都是成年人了,再加上咱们是一家人,于情于理都不会不请他的。”
“我就说哥哥瞎操心。不过据我所知他们俩自从上次吵架也得十多年没联系过了,也不知道这次见面会不会尴尬。”
吴叔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只能磨合了,祁幼竹没指名让他去干什么,只是请了我去做证婚人。到时候你和小阳像年会的时候一样凑个热闹就行了。”
“那就行,”我松了口气,“那我们去走个过场就行了,这下哥哥应该没心事了。不过她怎么想着请你做证婚人?吴叔叔你和她很熟吗?”
“不熟啊,”吴叔叔摊手,“不过也合理,她出国这么多年,在国内也没几个熟人了,证婚人需要长辈,估计除了祁落那边的,也就只能联系联系我了。”
吴叔叔说的有道理,毕竟大部分灵士对她的了解甚至只是知道她这个人和那个鬼故事,要不是吴叔叔曾经和祁落关系很好,她估计连吴叔叔们这半个熟人也算不上。
“虽然我知道小阳很在意祁幼竹的事,但你也得提醒他一下,”吴叔叔又说,“虽然她是小阳的老朋友,也很久没回国,但她到底是祁落的妹妹。”
“……我知道了,我会提醒哥哥的。”我小声说,果然吴叔叔在有关祁落这件事上总是敏感的过分。
我回去的时候哥哥果然还在实验室等我,听到请柬上有他,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好像还是有心事。我也把吴叔叔要我提醒他的话带到了,他心不在焉的答应着,跟宋长宁出去吃晚饭了。
我把实验收了个尾,晚饭做到一半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何悠然背着包出现在门口,扑上来抱我:“晚晚我好想你!”
我被他的冲击力弄的差点摔倒,赶紧用墙壁撑住自己:“你好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