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听闻,赶忙应下,手脚麻利地去准备所需物品。
整夜,柔则都辗转难眠。一边担心宜修的安危,一边又担心若宜修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第二日,柔则精心梳妆。今日的她,身着一袭月白色旗装,更衬出她的温婉与端庄。
再次踏入乾清宫后殿,柔则步伐沉稳,神色镇定自若。
她微微颔首,仪态端庄,莲步轻移间,举手投足尽显温婉大气。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安康,福泽绵延。”柔则微微屈膝,身姿轻盈地盈盈下拜。
宜修端坐在凤椅之上,一袭明黄色的凤袍将她衬托得愈发雍容华贵。
她神色温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阳,给人一种温暖又不失威严的感觉:“快起来,四福晋今日前来有何事?”
柔则缓缓起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明艳动人:“娘娘金尊玉贵,容颜更是倾国倾城,臣妾见之,只觉满心欢喜,日后怕是要常常来叨扰娘娘,沾沾娘娘的福气。”
宜修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调侃道:“四福晋今日嘴竟像是抹了蜜一般。”
一时间,殿内气氛融洽,欢声笑语在这宽敞的宫殿之中悠悠回荡。
稍作停顿后,柔则语气轻柔,如同拂面的春风般和煦:“臣妾听闻小皇子聪慧可爱,只是此前仅仅远远看过一眼,心中一直挂念不已。今日不知可否让臣妾见一见,也沾沾小皇子的福气,日后臣妾的孩子有一两分像小皇子便是他的福气了。”
宜修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似是洞悉了一切,却又不动声色:“四福晋既有此意,便见一见吧。”随即转头,轻声命人将胤珩抱了上来。
不一会儿,奶娘抱着小皇子稳步走进殿内。柔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按捺住内心的急切,莲步轻移,迅速迎上前去。
柔则快步上前,目光迫不及待地在小皇子身上的衣物上游移。
她微微俯身,嘴角挂着亲切的笑容,做出一副逗弄孩子的模样,实则不动声色地细细端详那刺绣。
只见针法细腻绵密,走线流畅自然,每一处针脚的转折、丝线的交织,都与她记忆中宜修的手法如出一辙。
尤其是那绣在衣角处的一朵小花,花瓣的勾勒栩栩如生,独特的收针方式正是宜修惯用的技巧,这让柔则一眼便笃定无疑。
柔则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心中的震惊如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般翻涌,可她面上仍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温婉的笑容。
她直起身子,脸上堆满笑容,对皇后说道:“娘娘,小皇子真是可爱极了,瞧这眉眼,日后定是人中龙凤。这身上的衣裳刺绣也精致非凡,臣妾从未见过如此巧妙的针法,不知是出自哪位绣娘之手?”
宜修轻轻抚了抚小皇子的头,眼中满是宠溺,又抬眸看向柔则,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四福晋对这刺绣倒是颇有兴趣?”
柔则心中一紧,总觉得皇后娘娘话中有话,忙不迭地解释道:“臣妾的妹妹也是极擅长刺绣之人,见到如此特别的刺绣,臣妾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只是不知我们姐妹二人还有没有相见的时候。”
说罢,她神色落寞地垂目,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皇后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地看着柔则说道:“四福晋莫要过于担心,如今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顿了顿,又道:小皇子的衣服,乃是本宫亲手所做,这刺绣自然也是出自本宫之手。”
柔则瞬间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宜修的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娘娘可知,您所用绣法竟与臣妾的妹妹一样,简直就像一个人所做。”
宜修听闻,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只是轻轻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缓缓说道:“天下之大,刺绣针法相似也不足为奇,四福晋又何必如此惊讶?”
她的声音轻柔,却隐隐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暗示柔则莫要再深究下去。
柔则心中虽满是疑惑与不甘,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但她也明白此时不宜再贸然追问。
她强压下内心的波澜,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微微点头应道:“娘娘所言极是,是臣妾少见多怪了。”
又是一阵寒暄过后,柔则才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
柔则从宫中回到府邸,一路上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在乾清宫后殿的种种细节。
刚踏入房门,她便一把扯下头上繁重的发饰,随手丢在妆台上,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这其中定有蹊跷,宜修的刺绣与府中教授的绣娘皆不相同,大多都是她自学而成,又怎会与皇后如此相似。”
柔则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那刺绣的针法,绝不可能只是巧合,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心中的怀疑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来人!”柔则突然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焦虑。
很快,一名丫鬟匆匆走进来,恭敬地站在一旁,垂手待命。
“你即刻回乌拉那拉府,告诉老夫人,让她务必派几个得力的、信得过的人手,暗中紧紧盯着富察家,他们家中的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此事十万火急,一定要尽快办妥!”柔则神色严肃,眉头紧皱,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丫鬟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离去。
几日后,派去的人传回消息,柔则坐在房内,紧张地等待着。
当听到来人回报说竟在富察府中发现了剪秋时,她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你可确定?真的是剪秋?”柔则紧紧盯着来报之人,双眼瞪得滚圆,追问道。
“回福晋的话,千真万确,奴才亲眼所见,剪秋就在富察府中,瞧她那做派,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府上的小姐一般。”来报之人语气笃定,言辞凿凿。
柔则缓缓坐回椅子上,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剪秋是宜修的贴身丫鬟,与宜修一起摔下山崖。
她怎么会出现在富察家?难道宜修也在富察家,皇后的刺绣,便是宜修传授?
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她心头,难以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