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萧立祯此刻应该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就算散心也应该去御花园,而不是来到这种荒凉的地方。
还有拉着自己聊个不停的官员,似乎热情过头。
闻鹤藏好自己的情绪,沉声说:“突然想起有些东西落下了,我去取。”
官员连忙拉住他:“什么东西?让下人去取就行,何必再折腾一趟?”
闻鹤已经没了演戏的兴致,凤眸微眯,冷声说:“松手。”
见他不撒手,他直接一脚将人踹进草丛,甩袖离开此处。
……
地牢很安静,舒月不愿在萧立祯面前服软,而其他人则是被她的惨状和萧立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大气都不敢喘。
闻鹤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宫人,见到的是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舒月。
熟肉的香气充斥在牢房里,她已经生死不明。
闻鹤冷声说:“陛下,您闹够了吗?”
萧立祯回头看向闻鹤:“这算什么闹?”
他甩了甩手,把火钳放到一旁,责备闻鹤:“你不舍得对她动手,那就让我亲自来。”
闻鹤冷淡的视线落在舒月身上,似乎没因为她的惨状有任何动容:“萧佑又不在,你折腾她有什么用?”
他解开舒月手腕的镣铐,把人抱进了怀里:“她要是真死了,你还有什么能威胁萧佑的东西吗?”
“她算什么威胁?”萧立祯不满地说,“舒月公主不是在琉玉宫吗?这只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闻鹤没想到他居然能自欺欺人到这种程度。
他拨开舒月散落的碎发,盯着她嘴唇上被咬出的血,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再次劝说萧立祯:“他是靠着舒月坐稳太子之位的,想笼络旧部,就必须善待舒月。”
萧立祯陷入了沉默,自觉抹不开面子,嘟囔几句闻鹤的不是后,才迤迤然离开地牢。
跟随萧立祯一同前来的宫人一哄而散,地牢瞬间恢复了冷清。
闻鹤看向还坚守岗位的狱卒:“去请御医。”
狱卒有些为难:“九千岁,这是皇上动的手,没他的吩咐,我们哪敢为她医治。”
闻鹤胸膛颤动,似乎无声地嗤笑起来。
他抱紧舒月,快步朝外走去,将人安置在自己曾在宫中的住处,即永延宫耳房,和萧立祯的住所只隔几道墙。
太医被喊过去时,正巧碰到了已经降下怒火,打算去后宫歇息的萧立祯。
他还没来得及跪下,闻鹤便应上了太医:“怎么这样慢?快去医治。”
太医匆忙向皇上的方向作揖,就拎起药箱跑进了耳房。
“哎?”他看到地上的鞋子,连忙止步,拿袖子遮住脸后才说,“喊我来时未曾说受伤的是女子,我去将女医官喊来?”
闻鹤冷声说:“她身上皆是烫伤,将外敷药给我,去熬止血药。”
“这……”太医有些纠结,他不知受伤的女客是谁,就算闻鹤是个太监,也有些不妥。
闻鹤冷声呵斥:“快点。”
太医手一抖,忙把药递了过去。
闻鹤把人赶去熬药后,伸手去解舒月的衣衫。
说是解不太妥当,应该是掀开遮盖的布片,去看那些狰狞的伤口。
伤口被撒上烈酒消毒,舒月疼得从梦魇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