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睁开眼,抓住了闻鹤给自己上药的手。
“别碰,别看。”
闻鹤没有理会她的话:“既然还能醒来,那就不会丧命,我会救你。”
舒月眼中有泪花涌现,却没力气将自己的话再说出口。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后,又昏睡了过去。
昏睡是幸事,至少不用详细体会到此刻的痛苦。
等汤药熬好被灌下去后,舒月的命才被吊住。
她伤得重,不宜挪动,闻鹤便让人暂时在这里住下。
太医进进出出,折腾许多时日,才将舒月的病情稳定。
而这时,萧立祯才敢跑到闻鹤面前表达自己的不满:“别让萧桐影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碍眼。”
闻鹤不卑不亢地询问:“那我将人送到琉玉宫静养?”
假公主苏燕眠人在琉玉宫称病闭门谢客,萧立祯未免其他人察觉不对,仍旧禁止任何人接近琉玉宫,自然也不会愿意让舒月回去。
他恶狠狠地瞪着闻鹤:“左右也只剩一口气,把人弄死扔乱葬岗就好,何须这么折腾。”
闻鹤已经懒得拿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去敷衍他:“您若不懂,便去问苏、林几家的大人,他们自然会为您解答。”
萧立祯没有能力也没有底蕴,他登基后,朝堂自然被扶持他的几家士族掌控。
两人在院内对峙的功夫,照顾舒月的宫女跑过来说:“九千岁,那位姑娘醒来了。”
宫里认识舒月的人很多,但舒月刚受重伤,这期间又遭受许多磋磨,看上去与之前差别极大,见过她病容的人都不敢往这方面去猜。
“先让太医去把脉。”闻鹤嘱咐一声后,向皇上辞别,朝住处走去。
舒月身上的伤不小,为免伤口开裂,她就算醒来,也只能硬邦邦躺在床上,不能做出任何动作。
只有那双眼睛转了又转,表露出她内心的不安分。
闻鹤给她喂了点水,低声向她阐述如今的情况:“你且安心住着,萧立祯不会再对你动手。”
舒月的伤看着严重,但只要没有当场死亡,被抢救过来后,问题便不严重了。
他拿手帕擦掉舒月嘴角溢出的水,动作温柔到让人生出正在被怜惜的错觉。
舒月却并不领情。
她声音沙哑地开口:“给我镜子。”
闻鹤沉默片刻,才说:“伤势不重,且不在脸上。”
“我让太医院的人准备了祛疤膏。”
舒月曾有一身无瑕的雪肤,阳光透过窗纸落上时,会将她映得宛如玉瓷。
但这一切都被层叠的伤痕尽毁。
她摸着自己的脸,确认没有留下狰狞的伤疤后,又将视线落到了身上。
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解开亵衣,却被闻鹤抓住了手腕。
闻鹤咳嗽两声,赶忙提醒她:“太医马上就来,还有去传膳的宫女,也快回来了。”
舒月停下动作,木愣地询问:“很丑吗?”
没等来闻鹤的回答,她接着说:“你应该早就看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