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粘在身上,似乎勾勒出他的肌肉轮廓。
舒月低声说:“你把里衣也脱了烤火吧。”
闻鹤看她几眼,冷声说:“不用。”
舒月起身朝他走过去,把切成粒的牛肉干递到他嘴边。
她难得主动向他撒娇:“吃嘛,我又不饿。”
闻鹤侧过头躲开:“你自己吃就行,你也半天没吃饭了,吃完肉干再吃点果子,免得胃疼。”
“不用这么谦让吧。”舒月蹲下身凑近他,“我还多需仰仗你,何必这么生疏?感觉好陌生。”
闻鹤看向她:“你比较娇……唔。”
趁他开口说话的机会,舒月直接把肉干塞进去,她不耐烦地说:“让你吃你就吃,怎么废话这么多。”
她难得谦让一次,结果这么不顺利,真烦人。
把装有食物的荷包塞进他手里后,舒月起身想回到已经被烤得半干的披风上坐着。
咸味在嘴里蔓延,闻鹤舔着干涩的嘴唇,抓住舒月的脚踝。
还沾着水的手格外冰冷,像是草丛里钻出的阴冷毒蛇,吐着蛇信子一寸寸向上爬。
舒月冷得打了个机灵,低下头去看他:“怎么了?”
“过来。”
闻鹤松开手,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才去摸舒月的额头:“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口吻满是迟疑:“没有吧。”
说实话,在这荒郊野岭淋成落汤鸡,舒月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但要说特别难受的地方,倒也选不出来。
知道闻鹤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她接着说:“没生病。”
闻鹤摸了摸她的额头,刚才山洞里点燃的火堆实在太小,烤这么久都没能将舒月身上的水烤干。
她额头有点濡湿,面颊绯红,不知是倒映了火光,还是又要高烧。
闻鹤皱起眉,突然回想起他们离京前的一点事情。
那时候舒月很抗拒和他出远门,亲口说自己是累赘,希望他能放下带她离京的念头。
累赘倒是算不上,只是这一行与他所想有不少差别,此刻他突然觉得,若是不带舒月过来,或许反而更好。
不对,京城一堆憎恨舒月的人,她不在自己身边,肯定会被那些人拆之入腹。
闻鹤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暂时抛下,他扭头看向山洞外仍旧下个不停,连成雨幕阻碍视线的大雨,皱眉说:“我们得在山中躲避几天,这地方不能久住,稍后我看看有没有废弃的小屋。”
“为什么要躲这么多天?等雨停,我们入城不就行了?”
舒月不解地看向他,却在他的沉默中,猜到一些事情。
她死死抓住闻鹤的胳膊,高声质问:“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包括我们被困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舒月不清楚那些弯弯绕绕,但她觉得闻鹤不该被逼到这种境况。
就算追杀他们的人很多,身手也都还不错,但这个人是闻鹤,他就不应该落得如此狼狈。
闻鹤注视着她,低声笑了起来,眸中晦涩如山洞外连绵不绝的大雨,雾霭蒙蒙,看不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