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都这么晚了,该去睡了吧。”
医馆里,宋玉仍旧捧着医书,在上面涂涂改改的。
春分看着那大片大片的标记,哭笑不得的说:“姑娘何必呢。”
宋玉这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既然改这个,倒不如自己写一本,您的医术,现在整个上川也是有目共睹的,也好让那些老头子看看,谁说女人不能坐诊的。”春分忿忿的说。
宋玉倒还挺喜欢她这要强的性格,很难相信芒种和她是一个娘生的。
不过,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与其看那些沽名钓誉的老头子写的陈芝麻烂谷子,倒不如自己弄一本。
也好给宋家医药证明。
“姑娘,虽然入夏了,但这晚上风也不小,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春分苦口婆心的在旁劝阻道,“您这两日本就没休息好,还是先睡吧。”
宋玉敛眸,说不急,再等等。
春分只得先去把门关上,只是脑袋往出看了一眼,骤然一愣,都这么晚了,虽说上川城不像平京,没有宵禁,但这么晚了还出来在大街上游荡的,该不会是鬼吧。
不过这鬼身姿颀长,还挺潇洒。
春分腹诽着,却见那人直接往这边走来,疑惑的说:“姑娘,都这个时辰了,居然还有来咱们医馆看病的,要不您去歇着,我让他先回去吧。”
宋玉瞥眼,大抵知道是谁了。
她这么晚了还没睡,就是在等这人。
算陈易安还有良心,有血肉亲情,还愿意来给荣哥儿求情。
宋玉起身走向门口。
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陈易安了,宋玉冷笑,这人眼里的阴鸷铺面,像是刀割。
“我爹的托孤信呢?”宋玉伸手。
陈易安盯着她,多日未见,宋玉似乎瘦了一圈儿,看来开医馆的消耗还是很大的,不过这五官似乎又清美了些,尤其是换了纱裙后,姣好的体态呼之欲出。
他看着宋玉包着纱布的手心,微微皱眉,抬起头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宋玉不快的抽了回来,说道:“没有托孤信,我是不会给那孩子扎针的,除非我死了。”
说完,转身往里走。
春分借势要将那大门合上,却被陈易安按住,他无视了春分,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的药味不重,却带着一股清甜,他环顾一圈,这还是那个医馆吗?
和齐郎中在的时候,简直天差地别。
看来宋玉是有心,真的想把这个医馆做好。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顾家的人!
不该和韩衣在一起!
陈易安的怒火缓缓攀了上来,拉住宋玉:“把荣哥儿治好,我就把托孤信给你。”
宋玉丝毫不惧,让春分先进去,随即抬头对峙着陈易安:“你们陈家三番两次的想置我于死地,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既然你恨陈家,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万一托孤信到手,你不肯救荣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