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安见到他,并没有动,袖中的手却不自主的攥紧了些。
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被韩衣夺走,尤其是现在,他还看到了韩衣的真容。
这世家子弟,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是由内而外,是后天培养不来的。
这般显赫的家世,再加上这完美无瑕的外表……
不知怎的,陈易安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丝的挫败感来。
为什么同样是生而为人,韩衣却比自己会投胎!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
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变成人上人,将这个韩衣踩在脚下!
“韩公子,幸会,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易安语气不善。
他知道,即便韩衣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不会对自己直接下手,毕竟现在坊间都在传,自己被咸郡王府看中,若是动手,无一是明面宣战。
“宋玉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沈裴不疾不徐的坐下,神态闲适,拿起桌旁的凉茶杯,上面还有宋玉的唇印,小小的,淡红色。
陈易安皱眉。
而沈裴盯着他,将嘴唇贴了上去,将残茶喝光。
“坐啊。”他淡淡的说。
陈易安冷笑,撩衣坐下:“这里是玉儿的医馆,我自然会坐,不必韩公子相让。”
沈裴哼笑,将茶杯放下,清脆的一声,那茶杯瞬间裂成两半。
陈易安微微眯眼:“韩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裴冷脸,拿起刚才宋玉放下的医书,扫了一眼,不耐烦的合上,这小兔崽子写字怎么这么难看,就这还给人家开药,能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看来韩公子自幼习武,不曾读过什么书吧。”陈易安颇具有攻击性的说道。
沈裴并不在意。
对于他来说,陈易安不过是山下的蝼蚁,他在山顶站着,难道还会在乎一只路过的蚂蚁吗?
他动动手就能捏死的玩意儿。
“我当然不用读书。”沈裴淡淡的说,“我一生下来便什么都有。”
这话,陈易安的脸色变了变,笑的阴沉:“既然韩公子对世事都如此唾手可得,何必拘泥于一个孤女。”
沈裴骤然凛眸:“我喜欢。”
屋内的春分隔着门听到,猛地捂住嘴巴,拉过芒种来说,姐妹俩抱成一团,激动的不行。
宋玉在榻上斜靠着,见这两人窸窸窣窣的,一脸疑惑。
“托孤信呢,拿来。”
堂屋内,沈裴伸手。
陈易安一动未动:“宋玉治好了荣哥儿,我自然会将这信教给她。”
“明日把孩子带来。”沈裴冷冰冰的说。
这副给宋玉当家做主的样子,陈易安实在是不爽,他起身准备离去。
“探花郎。”沈裴突然在背后说。
陈易安站住,却没转身。
“记住,咸郡王做不了你的靠山。”沈裴的声音很是幽然。
陈易安背脊一凉,皱眉转头。
沈裴优哉游哉的起身,说道:“他的靠山还要靠着我呢,何况你们陈家,区区小卒。”
说罢,进了里屋。
陈易安在原地站了站,脑海中尽是沈裴刚才的话。
一股浓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快步回了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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