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你跟庆王情投意合，可以一生一世过日子。难道我就不行吗？我愿意相信阿婴。”温苓笃定地看向若雪。

若雪心头凄凉一片，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

她是劝不住温苓的。

“雪娘，你回京都去吧。不用再来找我了，我去意已决。”

若雪好似被冻僵了一般，麻木道：“宁王恨我入骨，他肯放我？”

温苓点点头，“我去劝劝他，他会放你离开的。”

温苓一面说着，一面低头给若雪解着麻绳。天冷极了，她的手被冻得伸展不开，很久都没有解开。

一声马啸从京都的方向传来。

一个黑影飞驰而来，身后跟着奔腾而来的万马，一看便知来了数不清的军士。

“温若雪，你搞我！”

宁王发出狠厉的一声怒喝，亮出长剑，飞身而来。

锋利的刀面，登时落在若雪的锁骨上。

说时迟，那时快。镫的一声，一柄长箭带着凌厉的风声而来，宁王长剑一挥，挡住了箭矢。

然而，下一息，又是镫的一声。

长箭直直划过若雪的头顶。

若雪抬眸，眼睁睁看着长箭贯穿温苓的身体。箭特别长，穿过身体后，黑色的铁面上沾满血迹。

温苓手中的麻绳刚刚解开，扭头看向宁王，身子坠入雪地。

鲜红的血蔓延开来，将她的竹青斗篷染红了一片。

她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若雪捂住她心脏上的箭矢，这个位置精准极了，在心脏的正中央。

温苓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极苍白，她的眸光锁定着宁王的方向。

宁王满手是血，此时也顾不上了，捧着温苓苍白的脸颊，留下红色的印记。他看向温若雪：“你不是医术极佳吗？能不能救救她，救救你长姐！”

声音颤抖，满是恐慌。

若雪喉头吞了下口水，她摸着温苓越发虚弱的脉象，再也说不出话来。

正中心脏——她无能为力。

温苓眼神越发涣散，只盯着宁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棉被……还没……缝……好呢……”

“以后的日子……我不能陪……你了……”

宁王眼泪汨汨地流下，“我们三年前的约定，你失约了……”

温苓惨然一笑，“抱歉……”

她的眼神越来越空洞，最后忽然闭上了眼睫。

宁王拧着温苓的肩膀，往怀里揉，肩膀不停抖动，几近嚎啕大哭。

随后，他发出一声狮吼，眼底几乎要吞没所有恨意，木然地拎起长剑，朝前方的黑影砍去。

“萧琰，拿命来赔！”

若雪扭头看去，只见萧琰同样眼底发红，一脸神经质地望向她，手里捏着一柄长弓。

谁都不能伤害雪儿。

他再次拉起长弓，把弦绷得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