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请安,抬眸与她相对,眸里燃着的星火恍若罂粟绽放,“皇后娘娘这么晚来,可有要事?”
池鸢眼眸含着假笑,柔声道:“本宫听说你这出了事,内心忐忑,便来瞧瞧。”
池辛夷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您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莲贵人仍跪在地上,见到皇后,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求皇后娘娘为妾做主,妾却无害娴贵妃的心啊!”
池鸢眼中闪过一轮精光,半带嫌弃,“莲贵人这话说得,倒像是本宫指使你害娴贵妃一样。本宫与你毫无瓜葛,怎能为你做主?”
眼瞅着这罪马上就要定死在她身上了,莲贵人突然指着木匣大喊,“妾想起来了,这木匣并非妾埋的!这木匣也并非经妾一人之手!”
“妾本想趁夜色正黑时,将木匣埋在后山那里,怎料半路遇见一位太医。妾心虚,便原路折回。后来妾便将这木匣交于妾的宫女,这前院的位置也是她所选......”
池辛夷这才发觉从始至终只有莲贵人一人,她的宫女早不知去向。
她听觅儿提过一次,春喜现在在莲贵人这当差。
这次来青山寺,莲贵人也只带了她。
这埋木匣的事自然是交给她。
莲贵人慌乱张望,却搜寻无果,“妾也不知春喜这丫头究竟跑到哪里了,妾这两日患了心病,今晚服了太医开的安神药便睡了,什么也不知啊!”
还没等池辛夷发话,池鸢便自顾自地维护起莲贵人的宫女,“本宫倒觉得这事怪不到宫女头上,不过是个宫女,就算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害主子。”
“更何况这春喜,本宫也是知道的,先前跟着妹妹时也忠心得很,怎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妹妹,莲贵人为了脱身,真是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本宫今日见你,你分明好得很!什么安神药?一派胡言!”
......
淮安并未在现场,他这会儿正在房间把后山采摘的草药分类打包。
谣言随风起,他只是一介太医,频频出现在她身边只能带来霍乱。
索性不去。
当皇后娘娘身边宫女来请时,顺带着摘掉自己腕上的玉镯放在草药堆里,“淮太医,只要您顺着皇后娘娘的意,您这以后少不了好东西。”
淮安既没明着拒绝,也没明着接受,跟着宫女一同到了后山庭院。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娴贵妃娘娘。”
“参见池将军。”
池鸢启唇,“淮太医,本宫问你,莲贵人近日可是忧思成疾?你可为她开了安神药?”
莲贵人指尖扣地,渗出星点的血珠。
见到淮安,她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淮太医!你快为本妃作证!”
淮安抬眸,先察觉到池鸢警告的眼神,又对上池辛夷眼底的平定,未有情绪起伏,“确有其事。”
池鸢脸色一沉,“你可想好了?”
“微臣愿以性命担保。”
“好!真是个有骨气的人。”
池鸢猜不出池辛夷究竟给这太医多少好处,竟连羊脂玉镯都瞧不上!
池鸢扯唇一笑,“兴许是本宫记错了。”
莲贵人双眸皆是怨气,“妾真是冤枉的。”
池鸢似能看穿莲贵人的心思,“既是冤枉,莲贵人为何又要埋这匣子?”
“这匣里超度的经书又为何人而抄?”
莲贵人豁出去了,“是为废殿枉死的宫女!”
“妾有罪!不该动用私刑……更不该将她丢下废井,死不瞑目……”
池辛夷没想到还会牵扯出宫里闹鬼一案,更让人可疑了。
莲贵人接着说:“闹鬼那几日,妾寝食难安,听说在青山寺烧经便能超度亡灵,妾便抄了一摞经书来此处烧给那宫女。”
“妾后来又听春喜说,在青山寺的角落里埋下装有符咒和经书的木匣能保平安,就算那宫女再怨妾,也会被锁在这寺庙里回不得宫,再也缠不了妾。”
“妾一时被迷了心窍,这才让春喜去埋匣子。”
莲贵人所言并非似假,只是这事牵扯众多,定要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