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琬琰轻声说,“我母亲经常教导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惜,那些年,母亲为了呵护我,在庸国皇宫吃尽了苦头。每一天我们都过得小心翼翼,根本不敢去想明天会如何?
母亲怕父皇听信馋言对我不利,便极尽的讨好温顺。舅舅为了让母亲和我在皇宫日子好过些,拼命地杀敌立功,不惜被踏成肉泥,也要以军功为我们博一个安宁。表哥亦是,海棠嫂嫂亦是。大家都在拼眼下拼当日,对于将来,不敢想,更不敢去谋划。所以现在,我也不用去想萧氏皇族将来会如何?若是萧公子值得帮,那我便愿意为他解除这三百年的枷锁,还萧氏一个安宁。
毕竟亦如他说,我这颗不死心,曾经属于过萧氏,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若是萧公子不能摆脱这个使命,那他永远不可能与公主真正的欢颜,毕竟你们的后代依旧还要背负这个使命,太可悲了。舅舅常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觉得亦然。只要是我能做的,不伤害世人,我便愿意成全。”
青鸢听了不能不动容,她眼眸见湿,紧紧握着陈琬琰的手,“谢谢。”
他们一直在落凤山庄待到第三天,才听到外面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陈琬琰和青鸢立马跑出去,就看到雪云鹤脸色阴沉地飘浮在半空中,青凤剑青芒大炽正没命地抨击结界。雪莉狼嘴吼一声,就用庞大的身子撞击一下,瞧它那个样子,定然是破口大骂了。血红绫也像一条红色游龙,一下一下没命地攻击结界。
陈琬琰扶了下额,瞅向青鸢,“怎么办?”
青鸢也是叹息一声,正想回身敲击萧榕的窗子,没想房门一响,他自己主动走了出来。
见他精神抖擞眼含神光的样子,想必内力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瞧了瞧外面,大手一挥,结界便无声解除。
雪云鹤一瞬就来到他身前,举起青凤剑就向萧榕刺来。
“喂……”陈琬琰想阻止,却已来不及,两个男人瞬间战到半空中。
雪莉一纵一跃就来到她身前,看到陈琬琰,它一个狼扑就把她扑倒在地,大狼头不停地在她胸前拱啊拱,就差没伸舌头舔她了。陈琬琰嘻嘻笑着,推拒着雪莉,“雪莉,别闹,痒死了。”
血红绫更直截了当,缠上她的左腕子就没命地吸血。
青鸢却焦急地看着半空,雪云鹤一句解释都不听,直接拿出拼命的架式与萧榕拼命。若不是萧榕的内力已恢复,世上谁又能挡得住天下第一杀手的全力攻击?
“七公主……”青鸢不得唤了声陈琬琰,除了她,没人能阻止得了这两个男人。
陈琬琰醒悟,抱着雪莉就站了起来,她瞅了瞅半空,直接冲血红绫喝一声,“去。”
血红绫立马飞出,冲上半空,一下子缠住了雪云鹤的青凤剑和萧榕的乌扇。它可真会劝架,两个男人打不动了,互相瞪着眼,从半空中落下来。
陈琬琰看向雪云鹤,“大家都是一场误会,萧公子并未伤害我。”
雪云鹤明显气不顺,眉目阴沉,抱着肩,目光不善的睨着萧榕。萧榕虽恢复了内力,与雪云鹤打斗一番,脸色又呈现苍白。他明显不是雪云鹤的对手。
陈琬琰一看,二话不说,直接扯着雪云鹤进了屋,随后将门关上。
青鸢立马扑向萧榕,“没事吧?”
萧榕轻摇了下头,目光沉凝地看了屋子一眼,“雪云鹤非常厉害,方才竟然动了杀机。”
青鸢二话没说,直接扯着他进了隔壁屋子。
屋内,陈琬琰快速给雪云鹤倒了一盏茶,“先喝茶,消消气,慢慢听我说。”
雪云鹤瞅着她,依旧阴沉着脸不说话,却接过茶一口饮尽,“萧榕不值得信任,他有很多秘密,非常危险。”
“嗯。”陈琬琰轻嗯一声,“他的秘密我都知道了,他的确是前朝萧氏皇族之后,将我掠来,不过是想借我的不死心,去解除萧氏的封印……”
雪云鹤俊眉一挑,“你说什么?封印?”
陈琬琰手一下子搭在他腕子上,这本是一个简单的安抚动作,雪云鹤却身子一僵,眼眸瞟了瞟她的手,脸上立马浮现红晕。
但是他并没有缩回手腕。
陈琬琰说,“你所担忧的,我都知道,关于前朝萧氏,确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现在就告诉你……”
于是,陈琬琰一口气将萧榕所告之的一切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雪云鹤。雪云鹤听后,眉心紧皱,“原来如此,你可是已经答应了他?”
陈琬琰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我想成全他与青鸢姐姐,所以有心想助他一臂之力。”
雪云鹤阴着脸,并未阻止,他又为自己倒了盏茶,慢慢喝着,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
“帮他也无不可,只是不知萧氏解封后是否还有当年的野心?毕竟天下已乱,若是他们再插一杠子……”
陈琬琰撇撇嘴,“我觉不太可能。”
雪云鹤浓眉一挑,“为何如此笃定?”
陈琬琰两手一摊,“萧氏先祖只是用灵力将萧氏皇族封印了起来。你猜,即便萧氏当年繁盛,整个皇族又能有多少人呢?如今外面只剩下萧榕一个人了。况且他们被封印了三百年,即便解封了都还不知道身体会怎么样呢!有什么资格再争霸天下?他们是能与李鸿灿的‘飞羽骑’抗衡?还是能与陈燮的‘黑豹’抗衡?亦或岩柏的‘烈焰军’?都不能。我琢磨着,萧榕的心思,只是想让萧氏皇族能安然活着隐居世外便已知足。”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雪云鹤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