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直接将手从青辙的手里抽出来,白了他一眼,“你俩的事,可别扯上我。”说完,陈琬琰拔腿就跨出门。
青辙要跟上去,却被快速跑来的陈琬玉拦住。
她娇嗔地瞪着青辙,“你两天两夜宿醉未醒,怎么小七一碗醒酒汤就让你完全清醒了?你不会是装的吧?我来看你,你睡的跟死猪似的,你是不是故意宿醉,躲着我,不想与我成婚?”
青辙冷冷看着她,“本太子可没答应要娶你,请六公主自重!再则,你来看我,见我宿醉,却连一碗醒酒汤都吝啬给我,还说要跟我成婚,不觉得虚伪?”
“你……”
陈琬玉憋的一脸通红,她眸光一闪,轻轻哼一声,“我是庸国最尊贵的公主,何时伺候过人?我只是不知该怎么做罢了。而你我的婚事,是两国国君亲自拟定,青皇已经昭告天下,你休想抵赖。”
青辙轻蔑地看着她,片刻,一转身又返回到桌边坐下。他自顾斟了一盏茶,端茶自饮,眼眉低垂,暗自揣度。
陈琬玉以为青辙被自己的话说动了,翘了翘嘴角,得意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我联姻,简直是珠联璧合,人间佳话。青国连年大旱民不聊生,又遭逢战事,自然急需银子。而我和我大哥苦口婆心,才说服父皇将一半国库做为我的嫁妆,你若娶我,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啊!两全其美的事情,你为何就是要拒绝呢?”
青辙真想吼她一声,恬不知耻!
可他却低笑一声,“六公主明知青国民不聊生国库空虚,你嫁我或许一生都再过不上锦衣玉食雍容华贵的生活。却还故意以庸国一半国库做嫁妆,诱逼父皇答应与庸国联姻,到底是有什么目地?以六公主的骄傲,不该看上我这寂寂无名之辈才是!难不成六公主在庸国出了什么事,不得不离开庸国?”
陈琬玉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我对你倾心,却被你说的如此不堪。青辙,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难不成,你喜欢的是小七……”
青辙轻蔑地扫她一眼,“六公主,你这心思可长歪了啊!本太子对你不过两面之缘,怎能说娶便娶?你逼婚都逼到柳城来了,又大肆宣扬拿一半国库做嫁妆,天下都知道青国刚经历四年大旱,穷到连军饷都发不起,我若痛快地娶你,我的脸往哪儿搁?
别人会认为,我是为了你的嫁妆才娶你的,这样对六公主公平吗?我与七公主相见于危难,算是生死之交,自然要比六公主亲切。没想竟让你误会了。”
陈琬玉琢磨着他的话,脸上慢慢溢出欢喜,青辙肯耐心对她解释,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反感娶她了?
“五日后我们就要成亲了,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再醉酒了。我可不希望新婚夜,你喝的连洞房都入不了。”
青辙讥笑一声,听了此话,厌恶的赶紧转过身。
陈琬琰从青辙房间出来,刚走下楼梯,就看到她大哥陈天赐提着袍子慢慢走上来。
她微一愣,便站在一边没动。
陈天赐自然也看到了她,轻呵一声,带着讽刺,“这不是小七吗?怎么,你也来了柳城?”
陈琬琰淡淡一声,“大哥带着六姐不惜千里劳顿赶到柳城与青辙太子成婚,我怎么也得来道声贺。”
陈天赐勾了勾唇,甩了甩袖子,站到她面前。
“但愿小七不是来破坏的,你可是不祥之人啊!天下因你生灵涂炭,如今你六姐喜事将成,你还是躲得远远的吧!看见你,就觉晦气。”
陈琬琰也是冷冷一笑,“大哥说的极是,其实自从父皇将我献出皇城,是不是大家都觉得我与庸国就再无半点关系了?”
陈天赐斜着眼眉,“你觉得呢?你母妃,娘舅家人都死绝了,你在庸国还有什么留恋?父皇都被你吓的半死……”
陈琬琰心冰凉冰凉的,她云淡风轻地看着陈天赐,“大哥说的对极,我的确不该再对庸国抱有幻想。从今后,大哥就当我在这世间已不存在,告辞。”
陈琬琰从陈天赐身边挤过,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七公主,我家公主有请。”
陈琬琰刚踏出‘永芳楼’,便有一个婢女迎上来对她福了福。
陈琬琰回头看了‘永芳楼’一眼,“青鸢姐姐已经不住在‘永芳楼’了吗?”
婢女点头,“回七公主,我家公主和姑爷已经在三日前搬出了‘永芳楼’,说要将‘永芳楼’做为太子殿下的婚房。”
陈琬琰哼哼一声,“怕是青鸢姐姐和萧公子根本受不了六姐的刁蛮脾气吧?如今青鸢姐姐住在哪儿?”
“已经搬回了城主府。”
“行,在前面带路吧!”
婢子福了福,转身在前面带路。
陈琬琰瞅着她,突然一声,“我在‘永芳楼’看到不少丫环婆子在忙碌,你们是新招来的?还是青国皇宫的旧人?”
那婢子转身冲着她轻轻一笑,“回七公主,我们是青国云城山皇家别苑的旧人,陛下听说公主有了身孕,喜不自禁。因别苑离柳城最近,便急命我们昼夜不停赶来柳城。公主不喜热闹,便将其他婢女婆子都遣到了‘永芳楼’,说要为太子殿下和六公主操持婚事。”
陈琬琰莞尔,“那咱们快走吧!”
青鸢已有了身孕,城主府曾被血洗,自然不能住在主堂,如今青鸢和萧榕住在寂静偏远的‘海棠院’。
陈琬琰刚跨入‘海棠院’,就看到青鸢和萧榕二人正坐在庭院里的石桌旁,悠然自得地饮茶。
“看来青辙和我六姐的婚事,青鸢姐姐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啊!害的青辙灌了两日酒,不知青鸢姐姐和萧公子有何谋算啊?”
陈琬琰笑着一下子蹿到青鸢身边坐下,萧榕抬手为她斟了一盏茶,“可是见到你大哥和六姐了?”
“见到了。”陈琬琰低眉喝着茶,“我大哥说我是不祥之人,不要破坏六姐的婚事,有多远滚多远。”
萧榕眉心一皱,“你大哥当真这么说?”
陈琬琰点头,“在父皇将我献给李鸿灿时,我就已经不是皇室之人,大家都当我已经不存在了。”
青鸢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七妹妹不必伤心,咱们以后就是亲人,你如青辙一样都是我的家人。”
陈琬琰心如暖阳,她高兴地一笑,“我才不伤心,那样的家人,有,不如没有。”
可青鸢看到她脸上虽然笑着,可那笑远没达眼底。知道她心悲凉,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