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学康的话,易展鹏腾一下站了起来:
“诽谤,这是诽谤!”
“警察同志,他在诽谤我!”
“他撒谎,他说的都是谎话,电脑是他摔的,花盆是他砸的。”
“我办公室的椅子,他举得那么……高!”
男民警怒视着易展鹏:“坐下,现在没问你,而且这里是医院。”
易展鹏扶正眼镜,气的胸脯起起伏伏。
现场恢复安静后。
女民警继续问道:
“江老师,请你详细说说,当时在办公室发生的情况。”
当易展鹏教孩子撒谎,逃避责任时。
从没想到,谎言的子弹具备着弹道,隔了这么久,竟然对他正中眉心。
因为他不知道,有种弹道,叫做虽迟弹道。
江学康将早就准备好的故事,送给了易展鹏。
一名小学生的爷爷,前来为孙女讨回公道。
因为学校教导处主任易展鹏的孩子,参与了这场霸凌行为。
易展鹏非但没有一个好的态度,还对他这位已经退休的老同志,言辞激烈、行为过激。
致使,他一时身体不适,昏倒了过去。
讲述故事的过程中,易展鹏前后三次打断。
差点眼泪飙出来,痛斥着江学康“撒谎”。
人呐,就是这么可笑。
当别人希望你讲真话时,你却撒谎;
当别人和你撒谎时,你又接受不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病人家属请跟我一趟。”
一名带着口罩的中年女医生,语气严肃的来到病床前说道。
江学康内心一喜。
他知道,独属于他真正的“武器”到了。
“大夫,没事,在这说就行。”
“我的身体情况我知道,不用避讳。”
“你是想说……肺癌吧?”
江学康平静如常,仿佛一切早已看淡。
他的确看的很淡。
因为根本死不了。
女医生看着江学康的反应,倒是松了一口气。
医者父母心,最担心看到病人知道病情后崩溃的样子。
“老先生,看来您之前做过检查。”
“的确是肺癌,已经中期了。”
“建议还是转到市里的大医院看看吧,我们这里的技术水平有限,很抱歉。”
女医生贴心的关切道。
中期!
在平川查的时候还是晚期。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一两个月就能痊愈。
他是平静的很,身边的迟晚秋却当场崩溃了……
迟晚秋泪水如断线珠帘,一滴滴、一串串的无声掉落: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学康,你……”
迟晚秋哽咽的说不出话,痴痴的望着江学康落泪。
挂念了几万个日日夜夜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却是在人生的最后时刻。
这种跨越时代的打击,令迟晚秋感觉心中某处,像是裂开了一样。
虽然是为了帮她,曝光了癌症的事,也确实不会死。
但看到迟晚秋这么伤心,江学康情绪依然很受影响。
“晚秋,不要哭,我们这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吗?”
“人生就是一趟旅途,我的旅途很精彩,有什么好难过呢?”
迟晚秋将头抵在江学康的胳膊上,江学康不自觉的轻抚着她的头发,缓解她伤心的情绪。
对面椅子上,易展鹏听后内心颇为震惊。
癌症患者?
癌症患者的身体不是应该很虚弱吗?
刚刚在他办公室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老年武者,怎么可能是癌症患者啊!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易展鹏凑到男民警身边,小声说道:
“警察同志,我觉得刚刚那个大夫有问题,他们肯定是串通好的!”
男民警仇视的目光更盛:
“刚刚的大夫是我爱人。”
易展鹏:“……”
做过笔录后,女民警来到又与大夫聊了几句。
确认江学康的昏倒,可能与患癌有很大关系。
再加上他身上没有皮外伤,与互殴造成的伤痕。
在两位民警的帮助下,易展鹏不情愿的向江学康鞠躬致歉。
至于校园霸凌的事,早先就进行过调查。
证据不足,又没有新的证据出现,不具备再次调查的案件特征。
两位民警只是耐心进行了一番心理疏导,希望江学康和家属能以身体为重,别再继续闹下去。
从一开始,江学康便没打算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件事。
要是能解决,何至于拖到迟晚秋黄了店。
今天才第一天,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超水平完成。
经过今天的事,在易展鹏、易展红这对兄妹心里,绝对牢牢的记住了江学康。
……
到了天天放学的时间,江学康拒绝迟晚秋留院观察的强烈要求,坚持出了院。
去往天天学校的路上,江学康想好了安抚迟晚秋情绪的方法。
迟晚秋:“假的?你说医院的那个大夫,是你们找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