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学康:“当然啦,不然哪会那么巧?你看我的状态,像是癌症患者吗?不信你问问成子。”
郝真成:“对,是我俩联系好的托,什么癌症呀,吓吓那个教导主任,迟老师你可别当真。”
迟晚秋盯着江学康的眼睛,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波动。
可迟晚秋没那么好糊弄。
一会儿癌症,一会儿托。
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迟晚秋温声再次开口:“成子,你和老师说句实话行吗?”
江学康:“就是实话,你还不相信我么,晚秋!”
坏了。
要打感情牌。
他能顶得住,郝真成未必啊!
迟晚秋:“你别说话,我再和我的学生讲话。”
江学康:“……”
郝真成还想顶一顶,尴尬笑道:“迟老师,我俩说的就是事实呀。”
迟晚秋叹了一口气:“哎,学康上学时候对你那么好,他得了这个病,你就一点不难过吗?你在世界上,再也遇不到对你这么好的长辈了。”
郝真成:“迟老师,你别说了……呜啊啊啊,我知道啊!”
漂亮!
一记稳准狠的绝杀!
这次彻底编不下去了。
郝真成开始嚎啕大哭,迟晚秋默默落泪。
江学康突然感觉,好像做了踏马一辆灵车。
人还活着,已经在他们心里凉了。
……
来到学校,接上天天后。
天天从书包里拿出一幅画,绿草地上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还有一只小狗。
“送给奶奶,奶奶再送给爷爷。”
天天贴着迟晚秋的胳膊,柔软的说道。
迟晚秋笑问道:
“天天为什么不直接送给爷爷?”
天天看了一眼江学康,并没有说明原因。
或许是天生内向,又或许是受到之前经历的影响。
即便内心想要与江学康接触,也不敢表达出来。
江学康接过画,仔细的瞧着。
小孩子的画功有限,胜在童真与想象力。
江学康:“谢谢天天小朋友,爷爷会好好珍藏,为了表示感谢,明天再来爷爷家玩吧。”
迟晚秋摸着天天的脸蛋:“喜欢爷爷家的大房子吗?”
天天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嗯。”
迟晚秋突然目光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看向主驾驶说道:
“成子,开车到我家后在楼下等等,我上楼收拾东西,今晚带天天住过去。”
郝真成:“好嘞,得令!”
江学康:“!!!”
等会儿?
瓦特?
哪跟哪啊就住过去?
那是他家,也没问他意见呐!
看着江学康震惊的表情,迟晚秋灵魂拷问:“不欢迎我?”
江学康堆起笑脸:“没有,怎么会,只是晚秋啊……”
迟晚秋:“欢迎就好。”
江学康:“……”
死嘴,快讲话啊。
找了理由拒绝呐!
现在不拒绝,怎么收场啊?
真成霸王硬当爷爷了!
可只要想到刚刚在医院,迟晚秋得知他肺癌后的第一反应。
任何一丁点狠话说出口,都像是对迟晚秋那份深情的侮辱。
她的世界太纯净。
敢爱敢恨,终生坚守。
要怪只能怪原身老江,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耽误了一个好女人的青春年华。
……
时间退回到四十年前。
八十年代的平川七中。
二十五岁的江学康,任教刚满两年,只是一名普普通通语文老师。
学校里来了一名实习女老师,师专毕业,教历史课。
外貌出众,皮肤天生白皙透亮,引来不少男老师的青睐关注。
正是二十岁的迟晚秋!
在那个年代不发达的小城市,护肤品、化妆品并不流行。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小麦色占多数,脸蛋带些高原红十分常见。
迟晚秋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甚至出生在遥远的小乡村。
用现在的话来形容,真的是天生丽质。
初见时,年轻的江学康内心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眼神透亮,眉峰挺翘,安静温婉的刚刚好。
与后来播出的电视剧神雕侠侣,里面的小龙女气质极其相似。
因为同在一个年级组,江学康与迟晚秋的交流更多些,可羡慕坏了一众男老师。
那个年代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含蓄,大胆的男老师会写信给迟晚秋,又不敢亲自去送。
江学康被动成了信使,隔三差五便有人找他,送出一封情书给迟晚秋。
教师队伍里的“师花”,绝非虚名。
每次收到信,迟晚秋都不会看,要么要求江学康退回,要么让他收着。
迟晚秋倒是很喜欢和年龄大她几岁的江学康聊天。
从现在的江学康记忆回溯。
当时的老江,绝对绝对有爱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