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楼的掌柜一听梓婋在攀扯言府,当即道:“你可不要瞎说,我们言府怎么会做这种强买强卖的事,何况钱公子乃是钱府的女婿,更加不会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
“哦,原来钱公子和言府是这层关系。”梓婋对苏同知道,“大人,怪不得刚才这掌柜的和店小二说谎呢,原来是亲亲相互啊!”
接着梓婋又对掌柜道:“言氏作为江北最大的粮食商,怎么就干不出抢夺他人米铺的事了?你能替言府的主子做保证?言府经得住官府的查探?”梓婋又对风雨楼的掌柜道。
钱一凡显然是有些心慌道:“你少攀扯别人,这只是我和你的生意!”
梓婋轻轻一笑:“笑话!还生意,生意用得着咱们现在在公堂对质?钱少爷,你最好跟同知大人说实话,不然判你一个伪证罪,你这童生的身份可是保不住了!”梓婋指着钱一凡身上的学子服提醒。
钱一凡怒道:“公堂之上,还轮得到你一介商户来盘问我?这铺子你不愿卖就算了,我钱氏财力在此,还看不上你那三间小小的店铺。”
钱一凡又对苏同知道:“大人,这个小子,太过狂妄,在下不过是想和他谈生意而已,他非小题大做闹到大人面前。请大人明察,治他一个扰乱治安之罪。”
苏同知听了这么久,心中已有诸多考量,知道这钱氏是想趁着岑记米行力不逮,无法继续经营了,就打算吃下岑记的店铺,将岑记赶出江北的商场,这是商人们在进行商战,此其一;其二,岑记米行一直以来平价出售,各大米商早就不满了,暗中使坏挤兑,不在少数。但是岑记背靠江南的岑氏,还是坚持到如今,已然是各家米商共同的敌人了。如今民情汹涌,若是轻轻放下,看岑家这位的态度,怕是不肯善罢甘休,若是较真起来,钱氏背后的言氏不知是否会出手。商人财大,有时候还是会重压官府一头的。目前府尹张如彦对米价还持放任态度,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出手,更加不知道出手是对付涨价的米商还是闹起来的百姓。这里面弯弯绕绕过多他一个小小同知,也不好多加置喙。
“本官需要钱公子来指点如何判案吗?”苏同知不满道,“你只是童生,本官劝你还是遵守礼数,这位岑公子一直跪着听审,而你,站立至今,带如何?”
钱一凡最恨别人拿他的功名说事,考了多年的秀才,就是不得中,未婚妻家也是因着没有考中秀才,对婚事多加推诿。如今被同知大人这么一点,羞愤难当。他钱一凡在外霸道惯了,何曾受过如此大辱,正要发火,却被一声高喊打断:“同知大人,钱某前来赔罪!”
原来是钱一凡的父亲钱兆亮现身了:“同知大人,小儿任性,脾性冲动,今日耽误了大人的公务,还请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