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庭院中,沈即安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身边的山茶花传出幽香的气息,只是眼前一片黑暗,她有些疑惑自己身在何处。
黑暗中,她的听觉变得极致敏感,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只是隐约听到从很远的地方地方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隐时现忽近忽远,恍惚中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不是在已经去往国外了吗?怎么又回到了别墅的后院了呢?
心中一阵惶恐,感觉到了周围的虚空,她下意识的抬脚往回走,却惊觉脚下却格外沉重。
不知所措时,黑漆漆的眼前传来一片光亮。那光不知何处来,只是引导她往前走。
过了不知道多久,光亮消失了,她的脚下突然踩空,身体直直下坠,像落入另外一个世界,只是耳边的嘀嗒声越发明显。
下一秒,她猛然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墙壁,刚刚听到的嘀嗒嘀嗒声是身侧的仪器发出的声音,抬眼看去,吊在半空的输液管正往她的身体输送着液体。
眼皮有些沉重,她恍惚着打量周围的一切,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她好似做了一场极长的梦,梦中她回到了高三那年,将那一年的事情又重新经历了一遍,梦境的最后她出国了,可不知为什么她又重新回到了后院。
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艰难的抬起身子,摸索着手机。
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无数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瞬间涌入她的脑子。
她想起来了。
现在,是五年后。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张病床上躺了多久,她只觉得浑身都僵硬的不行,就连嘴唇,也因为干涸微微发硬。
她看向一旁的水杯,想倒杯水喝。
手腕虚浮,握着壶柄的手指无力,她只能靠臂力抬起水壶。完成一系列动作后,水顺利的从壶口处流进玻璃杯。
嘴唇接触到温水,沈即安给自己猛灌了一大口,像是干涸许久的花朵得到浇灌,她感觉自己都有劲许多。
喝完后,她欲将水杯放回原处。
右手一阵痉挛,颤抖的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白,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抑郁躯体化的现象。
下意识松手,水杯不出意外的落在地面,顷刻间便碎成很多片。
她看着地上的碎片一时间有些无措,她本来以为自己的症状已经减轻了很多,没想到却是愈发严重了。
她弯下腰,换另一只手准备收拾地上的残片,房门却被忽然推开。
错愕的抬头,她与来人四目相对。
沉寂片刻,沈即安将颤抖的右手藏在被下,扯开嘴角微微笑道,
“梁医生,好久不见。”
这是时隔五年后与梁柏的第一次见面,不出她所料,还是在医院。
梁柏还是与从前一样,沉稳又潇洒。嗯……好像变得更成熟了,发型也变了,岁月还是在他原本年轻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
“好久不见。”
梁柏走上前两步,瞥见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戏谑,
“五年过去,沈小姐的身体似乎更差了。”
“还好吧,”
沈即安耸了耸肩,自嘲般笑笑,
“还活着,就是最近加班加的有点晚,没来的及吃饭,低血糖而已。”
她在梁柏面前刻意弱化着自己的病情。
“呵,你倒是敬业,把自己折腾进医院昏迷三天三夜。”
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
下一秒,陆致南推门走进来,双手插兜神情严肃,俨然一副老板的样子。
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沈即安一点都不想搭理,她默默低下头不去看他,嘴上说着些职场上的场面话。
“不好意思,陆总。我明天上班后会把方案提交上去。”
她的语气冰冷,只是把姿态放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