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盼夏才想起月影,连着唤了几声都不见人影。
江晚晚咽下最后一个素饺,“别喊了,月影去替我做事了。”
怜冬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以往每次出门都有暗卫保护,如今暗卫都被风影带走,连月影也有任务在身。
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情,她就算死也未必能护住小姐。
“小姐,咱们快回府吧。”
盼夏知道怜冬在担心什么,连忙附和道:“小姐,我这就去让车夫把马牵来。”
江晚晚摇摇头,“让车夫先回去吧,午时再到长亭楼来接我们。”
见她执意如此,盼夏只好照办。
三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集市。
道路两边的商贩在卖力吆喝,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欢笑声和争吵声融成一片。
江晚晚看着如此景象,忍不住眼眶发酸。
她自幼便知道自己将来会是郁承安的妻子,两人从小玩到大,自然很黏他。
而郁承安随着年岁越大,便越发同宣王来往密切,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为了见他一面,江晚晚特意挑他休沐的日子去郁府拜访。
可郁承安要么在练武,要么在书房读兵书。
江晚晚担心打扰到他,只好缠着与她同岁的郁长安玩耍。
直到有一天,她和郁长安在郁府花园旁的池塘摘荷花,郁承安和宣王恰巧路过。
她听见宣王的声音传来,“承安,你家媳妇儿又来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郁承安,而郁承安似乎总躲着她。
自那日后,敏感的江晚晚便没再去过郁府,只是听母亲提起郁承安的时候,会忍不住走神。
没过多久,郁承安便请命去北境历练。
她终究没忍住,随着母亲去郁府送别。只是没想到,那一别竟是永别。
直到他死,她都未能亲口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后来身边的人接连出事,江晚晚恍然醒悟:情爱算不得什么,在时光的洪流中,再深的感情也会被冲淡,唯有手上的权利才能护住自己珍惜的人。
“怜冬,这只蝴蝶怎么一直围着小姐转?”
盼夏的惊呼声打断了江晚晚的思绪,她回过神来,便见一只黑色的蝴蝶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
盼夏拿帕子驱赶开,却很快又飞回来。
她气急败坏,“这小玩意怎么赶不走?”
怜冬担心盼夏误伤到江晚晚,连忙出声制止:“别赶了,听府里的老人说,人死后会化成蝴蝶来人间见自己的亲人。这只蝴蝶兴许是夫人放心不下小姐,特意回来看她。”
“不会吧?”盼夏扭头望向怜冬,“王妈妈说只有刚过世的灵魂才能变成蝴蝶,咱们夫人都离开快3个月了。”
江晚晚闻言,眼眶瞬间湿红,她缓缓的摊开手,蝴蝶在她手上方盘旋了几圈后落在手心。
街头的嘈杂声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江晚晚听到了自己的颤抖的声音,“你向来喜欢穿黑色衣服,变成这副模样是担心我认不出来吗?”
盼夏一双漆黑的眸子瞪得老大,可她不敢上前打扰,只好向怜冬投去询问的目光。
怜冬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早已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