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潞州的一个小村庄里,刘唐就出生在一户贫苦农家。家中几亩薄田,遇上灾年连糊口都难,可父母却始终秉持着善良淳朴的本心,言传身教地教导刘唐为人处世的道理。
父亲时常拉着他的手,望着那破败的茅屋和荒芜的田地,语重心长地说:“儿啊,咱虽穷,但做人得有骨气,见不得那些恶人欺负弱小,能帮衬的就绝不能袖手旁观呐。”
刘唐自小就对这世间的不公愤愤不平,每当看到村里的乡亲们被那些收税的官差肆意欺凌,粮食被抢走,他心中那股怒火便腾腾地往上冒。
也正因如此,他对舞刀弄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心想着练就一身本领,好去对抗那些恶人。
恰好村里有位曾跟随宋军戍边的老兵,见识过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刘唐便天天跑去老兵家中,软磨硬泡地求人家教自己武艺。
起初,老兵觉得他年纪小,只是敷衍几句,可刘唐那股子执着劲儿让老兵渐渐改变了想法,开始认真传授他本领。
老兵一边示范着招式,一边说道:“娃儿,这练武可不是为了逞强斗狠,是要在关键时候能保护自己,守护咱身边的人呐。”
刘唐听得认真,练得更是刻苦,无论严寒酷暑,从未有过一丝懈怠。
时光荏苒,刘唐凭借着自身的天赋与不懈努力,武艺日益精进,在这十里八乡也渐渐有了些名气。
而外面的世道却愈发混乱,各地匪患丛生,可刘唐心里清楚,那些所谓的“匪”,大多也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罢了。
一日,刘唐在集市上听闻旁人谈论起郓城东溪村的晁盖,说那晁盖为人豪爽仗义,专爱结交天下豪杰,常劫富济贫,在江湖上颇有名望,被人称作托塔天王。
刘唐心中一动,暗自思忖:“如今这世道,若能与晁盖大哥这样的人物结识,一同做些大事,惩治那些贪官污吏,那才不枉此生啊。”
恰在此时,又传来梁中书为给蔡京祝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凑齐了十万贯金珠宝贝作为生辰纲,要送往东京的消息,这消息瞬间在刘唐心中激起千层浪。
他气得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帮狗官,全然不顾百姓死活,这生辰纲我定要劫它一遭,也好让他们知道,百姓不是好欺负的!”
主意已定,刘唐简单收拾了行囊,告别了父母,踏上了前往郓城东溪村的路途。这一路,他风餐露宿,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便找山间的溪流喝上几口。有时为了避开官道上巡逻的官兵,只能穿梭在荒郊野外,荆棘划破了衣裳,双脚也磨出了血泡,可刘唐心中的信念从未动摇。
这日,行至一处灵官庙,刘唐实在疲惫不堪,身上仅有的一点酒便成了他此刻最好的慰藉。
他走进庙中,靠着柱子坐下,喝了几口酒,嘴里嘟囔着:“等歇好了,再赶路去寻晁盖大哥,这生辰纲,非得从那帮贪官手里夺过来不可。”或许是连日的奔波太过劳累,没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说来也巧,此时雷横正带着手下在附近巡逻,这雷横本就是个行事莽撞之人,见刘唐红发醒目,相貌不凡,又孤身一人睡在这庙中,心中便起了疑窦,当下认定刘唐是个贼人。
他大手一挥,对手下喊道:“把这家伙给我绑了,瞧这模样,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带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手下人一拥而上,刘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押着往晁盖庄上走去。
到了庄上,雷横将刘唐往门房里一吊,便大摇大摆地去寻晁盖,说道:“晁盖啊,今日我巡逻,在灵官庙抓了个可疑之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先放在你这儿,我这一路也累了,可得好好歇一歇,你快让人准备些酒菜来。”晁盖听闻,赶忙出来查看情况。
晁盖一瞧被绑着的刘唐,心中便猜出了几分,笑着对雷横说:“雷都头辛苦辛苦,快里边请,我这就让人备上好酒好菜,给你好好压压惊。”
待众人入席,酒过三巡,晁盖开口道:“雷都头啊,你抓的那是我外甥,多年没见了,这孩子打小就调皮,估计是赶路累了在那庙里睡着了,你看,这误会可大了,还望雷都头高抬贵手,放了他吧。”说着,晁盖拿出十两花银,递向雷横。
雷横接过银子,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说道:“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既是你外甥,那我也不好为难,放了便是。”说完,便吩咐手下给刘唐松了绑。
刘唐心里这个气啊,等雷横走后,他凑到晁盖跟前,满脸愤懑地说:“晁盖大哥,那银子可是咱的财物,凭啥平白无故送给他呀,我得去要回来!”
晁盖赶忙劝道:“刘唐兄弟,莫要冲动啊,这雷横虽说莽撞了些,但毕竟是官府的人,咱此时不宜与他起争执,以免坏了大事儿。”
可刘唐哪听得进去,趁着晁盖没注意,撒腿就追了出去。追上雷横后,刘唐气呼呼地喊道:“雷横,把银子还我!”
雷横一愣,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说:“嘿,你这小子,刚放了你,怎么还来要银子,这可是晁盖给我的,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刘唐瞪着眼睛,大声说道:“那是我大哥看在你面子上给的,本就是我的,你今日必须还我!”
雷横也来了脾气,手按在了刀柄上,说道:“哼,我看你是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两人便拔刀相向,一时间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竟打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周围的村民听闻动静,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有个老者颤抖着声音说道:“哎呀,这可不得了啊,都是不要命的主儿,可别闹出人命来呀。”
就在这时,吴用和晁盖匆忙赶了过来,晁盖焦急地喊道:“都住手!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刀动枪的呀!”
吴用也在一旁劝道:“是啊是啊,大家都是为了江湖义气相聚,莫要因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嘛。”
刘唐喘着粗气,看着晁盖说道:“晁盖大哥,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日定要与他分出个高低不可!”
雷横也哼了一声,收了刀,说道:“哼,要不是他们来劝,我也不会轻易罢休!”
几人好说歹说,总算平息了这场风波。刘唐跟着晁盖进了庄里,一进屋,刘唐便迫不及待地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晁盖大哥,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那生辰纲的事儿。那梁中书搜刮的十万贯宝贝,皆是百姓的血泪,咱劫了它,一来可为百姓出一口恶气,二来也能壮大咱的声势,干一番大事业啊。”
晁盖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刘唐兄弟,你这想法正合我意,那生辰纲确实不该落入蔡京那老贼手中,只是此事重大,需从长计议,容我与兄弟们好好谋划谋划。”
随后,晁盖便将吴用唤来,将刘唐的想法一一告知。
吴用听后,眼睛一亮,说道:“大哥,此事若成,必能震动江湖,大快人心呐。不过,仅咱们几人怕是不够,我这便去济州石碣村,寻那阮家三兄弟,他们生性豪爽,嫉恶如仇,定愿与咱们一同干这桩买卖。”
吴用到了石碣村,见到阮小二,拱手笑道:“阮二哥啊,许久不见,今日特来与你说桩大好事儿。那梁中书搜刮的生辰纲,咱们打算劫了它,你可敢一同参与呀?”
阮小二一听,哈哈大笑,用力拍了下吴用的肩膀,说道:“吴用兄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只要是劫富济贫、惩恶扬善的事儿,我阮小二绝无二话,干!”
吴用又依次去找阮小五和阮小七,将计划一说,两人也是兴奋不已,纷纷拍着胸脯应下。
不多时,吴用便带着阮家三兄弟回到了晁盖庄上,正巧公孙胜也慕名而来,说是知晓众人有劫生辰纲之意,特来相助。
众人齐聚一堂,刘唐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激动地说:“各位兄弟,今日咱们能聚在此处,皆是缘分,更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劫下这生辰纲,让那帮贪官污吏知道,咱们百姓也不是好惹的!”
公孙胜也点头称是,手抚胡须说道:“刘唐兄弟说得极是,我略通些法术,到时候也好在关键处助大家一臂之力,咱们这便细细商议商议行动计划吧。”
于是,众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从如何乔装打扮,到选择动手的地点、时机,再到得手后如何脱身、财物如何安置等,方方面面都考虑得极为周全。
彼时,天下各地起义之事时有发生,朝廷对民间的管控愈发严格,这生辰纲的押送更是戒备森严,不仅有众多官兵护卫,那押送的将领也是武艺高强之人。但刘唐等人心中并无畏惧,他们深知这是为民除害之举,哪怕风险再大,也值得一试。
终于,到了动手那天,他们几人乔装成贩枣的商人,挑着枣子,佯装赶路的模样来到黄泥冈上。
刘唐放下担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大声说道:“这天儿可真够热的啊,兄弟们,咱在这儿歇会儿吧。”
另一边,白胜扮作卖酒的小贩,挑着酒桶,晃晃悠悠地上了冈,吆喝着:“卖酒咯,又香又醇的好酒啊,解解渴嘞!”
押送生辰纲的杨志等人一路顶着烈日赶路,早已是又累又渴,可杨志为人谨慎,深知这荒郊野外,不可随意吃喝,便制止手下人买酒。
刘唐等人见状,便装作普通客商的样子,上前与白胜搭话,刘唐率先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口,故意咂咂嘴,大声赞道:“哟,这酒还真不错啊,老板,给我们兄弟都来一碗!”说着,又连喝了几口,其他几人也跟着纷纷端起酒碗喝了起来。
杨志见他们喝了并无异样,心中的警惕这才稍稍放松,最终经不住手下人的央求,允许他们去买酒喝。
哪料,这酒中早已被下了蒙汗药,杨志等人刚喝下去,便一个个头晕目眩,纷纷倒地。
刘唐见状,哈哈大笑,喊道:“兄弟们,动手!”众人迅速行动,将生辰纲装上担子,挑着便走。
按照事先的计划,阮氏三雄返回石碣村暂避风头,刘唐则与吴用、公孙胜回到晁盖庄上,等待风声过去。
可这生辰纲被劫的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朝野上下炸开了锅。
济州府尹得知后,气得暴跳如雷,对着负责此案的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吼道:“你这废物,限你几日之内务必将贼人捉拿归案,若办不到,我拿你全家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