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四下游走,细闻其间的不同之处,分辨其位置所在。
不多时,好似找出墙砖下的空置。
敲击时,声音极为空洞。
她迟疑一瞬,借助旁物撬开墙砖,摸索出一方巴掌大的木匣。
她小心取出木匣,搁置在掌心处,细细打量。
转瞬,暗室地动山摇,摇摇欲坠,猛的将人大力带倒在地。
她莫名生畏,悄然握紧掌心之物。
无意间,瞥见了深处的亮光。
忽起的地动山摇,使得墙壁细微坍塌,扩宽了孔洞。
她正欲迈步离去,直逼深处,靠近亮光。
不经意间回身,瞧见了忽起的火势。
先前迅猛的地动山摇,打翻了供桌上燃着的香烛,顺势引燃了挂画一角。
火势迅猛,无以扑灭。
她暗自握紧手中之物,大步退离火口。
眼见火势无可逆转,蔓延至周边。
转而向着深处抵靠,只身贴近亮光处。
亮光处有一方人高的暗门,因着地动山摇的缘故,被大力震开,石门粉碎。
她扶住墙身,迈出暗门。
入眼望去,尽数是漂浮、无际的云雾与茫白。
俯视其下,隐约能听见流水声。
她试探性伸出小手,不时伴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她当即明了,脚下是万丈深渊,却丝毫不惧,未曾露怯。
她迟疑不决,回身看向逼近的火势,又看了看眼前的万丈深渊。
横竖皆是难逃一死,已然别无选择。
如若奋身一跃,或还有缥缈的生机。
她迟疑难定,暗自握紧手中的木匣,仿佛下定了决心。
留下,会死。
会被大火无尽吞噬,余下灰烬。
风吹而散,无以拢聚。
身无所念,魂无所归。
只有赌,才能换取微弱的生机。
片刻,她合上眼,身后是绵绵不断的大火。
她回身直面火光,仰面一跃而下。
离地的一瞬,臂肘被猛的拽住。
她被迫悬于空中,不上不下,腕骨处生紧、冰凉。
她微掀眼睑,凝住腕骨处的骨节,心绪复杂、难言。
霍时锦是个很不一样的存在。
爱时,甘愿同她生死相随。
不爱时,轻易将刀口抵上她的脖颈。
爱时,细致入微。
不爱时,暗自偷欢。
只一墙之隔,故而他来得极快。
颈脖处的红痕,衬得她极为可笑。
划破她颈脖之人是他,偏抓住她腕骨之人也是他。
他的真,他的假,她从未真切的看穿。
过往一切,不久前的翻云覆雨之象,后腰上的印记。
繁星殿通向后山暗室。
后山暗室的共度,小傻子,霍时锦有意的隐瞒。
长久的颠沛,腌臜的沈家,岌岌可危的大蓿,公主的责任,战事的残酷。
宫里的明争暗斗,后山痛下杀手之人与长久的追捕,那个男人,席杬礼的话,尹悠吟。
她忽的累了,眼尾无端落下泪来。
是生不能生,是死不能死,是孩子。
她不再挣扎,于当下的处境,于多舛的命途。
她卸去力道,悄声松了手。
转瞬,抬手拭去眼尾处的泪,牵强笑道。
仿若去意已决,不再留恋。
“霍时锦,纵你千好万好,我也不要你了。”
“也是真的原谅你了。”
“于过往,于当下,于一切,所有未曾对得起过的瞬间。”
她淡淡开口,笑得释然。
“霍时锦,这一次,你自由了。”
“我也不会再缠着你。”
她安静道,忽而松了手。
“霍时锦,我与你之间,到此为止。”
“往后,不拖不欠。”
她缓缓开口,挣扎渐起,极为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