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 变蓝了?
“瞳孔怎么样?” 我立刻问道。
“瞳孔?” 佩内洛普喃喃自语,把我的脸拉得更近,“看起来挺正常…… 或许稍微有点竖向椭圆,但还不至于引人注意。怎么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灵魂是一只巨大的蓝色眼睛,有着竖向的狭缝状瞳孔。” 我解释道,“所以如果我真正的眼睛也变蓝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第一种可能。我的眼睛以前是绿色的,对吧?你觉得别人会注意到吗?”
“会注意到,而且是的。” 佩内洛普抱怨道,“可能大多数人不会,但咱们团队的人会。你家人也会,不过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们实情。”
“我是说,我也不知道实情。我一直在努力练习汲取魔力,而且我的魔力是蓝色的。差不多吧。就像灵魂感觉有颜色一样,我的魔力感觉也是蓝色的。这大概是自从你上次见我后,我做的唯一一件特别相关的事,除非一场生死搏斗也算。”
佩内洛普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然后叹了口气。
“你当然把这事儿当马后炮提。我猜这就能解释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了。谁是那个倒霉的受害者?”
“不,别担心。那都是我的血。”
“真让人安心。” 佩内洛普冷淡地回应,“今晚我肯定能睡个好觉。不管怎样,如果团队里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原因。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因为你告诉他们我对你做的改造,就变得更讨人厌了。”
“呃,不好意思。他们因为这事儿烦你了吗?我真没意识到他们会这么大惊小怪。”
“没关系。” 佩内洛普叹口气,摆摆手,“…… 而且我也从没想到你会为此道歉。不过,我很擅长无视那些愚蠢、无知的意见。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么,除了你最近的生死之战,你还有什么惊人的消息,想在忘掉之前透露一下吗?”
我想了一会儿。有没有什么事我一直想告诉佩内洛普,但给忘了呢?
“你那些被切除脑叶的老鼠体内的灵魂全都不对劲。它们不再生长了。它们仍然像正常灵魂一样运作,似乎也还在控制着身体,但它们停滞不前了。”
佩内洛普眼睛睁得大大的。
“哦!哦,我的天呐。所以真有联系?灵魂的成长……”
“对。” 我确认道,“我想这事儿有一阵子了。迷雾守望者把灵魂放进我们体内,但我们活着并不需要灵魂。我们成长时,灵魂也会变大,我们死的时候,它就把灵魂吃掉。我们就像他妈的养殖场。”
佩内洛普皱起眉头,轻敲着下巴。
“我想这说得通。这就更有理由永远不死了。不过公平地说,我们也不是从这交易里一无所获。我不确定如果没有灵魂,一个人要怎么引导魔力。”
我猜这有道理,但在我看来,‘老雾’ 还是个混蛋。嗯…… 还有什么呢?我还有些事没告诉她,对吧?
“哦,对了,还有,当我极其专注地引导魔力时,我进入了一个看似无限广阔的空间,我似乎就是从那里汲取魔力的,然后我因为忘了呼吸就摔倒了。”
“什 ——”
“而且卡皮塔差点杀了我之后,还强烈暗示我她的团伙正试图暗杀国王。”
“国王!?等等,你和 —— 打起来了?”
“还有,一个高阶圣殿骑士走到我面前,说宗教裁判所的人要来了。”
佩内洛普盯着我。我也回瞪着她。
“就这些了?说完了吗?” 她问。
我想了一会儿,咬着脸颊内侧。佩内洛普双臂交叉,跺着脚。
“嗯,” 我总结道,“我很确定就这些了,至少目前是这样。”
她哼了一声。
“好吧,那我们 ——”
“哦,对了!” 我打断她,“我修复了富尔维亚的灵魂!嗯,差不多修复了。严重受损的灵魂似乎和亡魂一样,会吸收原始的灵魂碎片!”
佩内洛普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好吧!” 她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只是有点恼怒,“嗯,这些都很有意思,但我们可能该回公会了。宗教裁判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就怕这个。” 我嘟囔着,跟着她朝出口走去。
“再见,妈妈!” 维塔敏喊道。
“我说了别乱动!” 玛格丽特厉声说道。
“再见,你们俩。我不在的时候祝你们好运!” 我回应道,向她们俩挥手,“那么宗教裁判所是怎么回事?”
“虽然你别到处跟人说,但宗教裁判所是教会的生物魔法分支,这是个公开的秘密。不过,表面上看,倒也不是为了什么邪恶目的。如你所知,至少需要一点点生物魔法才能探测到生物魔法。这是个有趣的难题:生物魔法是违法的,但为了能勉强执行法律,又必须使用生物魔法。”
我皱起眉头。
“所以至少,这些人会有看到灵魂的能力?” 我问。
“至少有这个能力。” 佩内洛普表示赞同,“按规定他们不应该有太多其他能力,但如果他们有,我也不会太惊讶。像你这样的力量太诱人了。不管怎样,你都得完全避开他们,这一点毫无疑问。谢天谢地,宗教裁判所的人极少。大约十五年前,当时的大审判官被判定…… 咱们可以说他对生物魔法教义的解释过于宽松,于是圣殿骑士团的这个分支被彻底整顿。超过一半的组织人员都有问题,人员和声誉的损失至今都没恢复过来。”
“那我怎么避开他们?他们不是在找我吗?” 我问。
“你可是侦察兵。” 佩内洛普不屑地说,“你在森林里都能避开一半的怪物,所以你自己想办法。他们目前还没有官方调查权,这意味着如果派宗教裁判所的人来,是因为他们想抓你现行。他们也许无法进行正式调查,但如果有宗教裁判所的人亲眼看到你施展生物魔法,就能绕过我们给他们设下的大部分官僚程序。你体内不止有你自己的灵魂,这可能就算违规,所以你绝不能被他们发现。”
我沮丧地点点头。这…… 这可能会让拯救我体内所有灵魂的事变得更困难。
“咱们得加快永生研究的进度了。” 我叹道。
佩内洛普干笑一声,我们出门时她锁好实验室。
“嗯,还好你这么说,因为在这之前我还打算慢慢来呢 ——”
突然,一阵哔哔声打断了她,她皱起眉头,在锁骨附近摸索。
“佩内洛普?” 她拿出项链后,厄瑞玻斯勋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约翰。” 佩内洛普嘟囔着回应,在我们周围编织了一个隔音泡泡,“你有什么事?”
“佩内洛普!你终于接了!你一直不回我!我担心死了!”
“我早跟你说过,约翰,我的实验太精细了,不能让乱七八糟的魔力信号闯进我的实验室。我工作的时候不接电话。你到底有什么事?”
“呃,你能相信吗,我一个最有名的供应商邀请我们去和他共进晚餐 ——”
“不行,约翰。” 佩内洛普立刻打断他,“你知道我讨厌这种事。”
“我知道,但他是个顾家的人,我觉得要是我不带未婚妻去,有点失礼。很抱歉,佩内洛普,但你知道这些事有多微妙。”
“我正被召回猎人公会,约翰。我都不在城里。我相信你的供应商会理解的。”
“一个任务!?佩内洛普,可你的手还没好呢!而且最近猎人死了几十号人,你不能 ——”
“我。不。能。怎样?” 佩内洛普对着项链低声怒喝,“我不能做的是,在我的城市一片混乱、我的国家遭受围攻的时候,还坐在这儿和有钱的老蠢货们吃豪华晚餐!我是维苏威家族的人!我斩杀瓦尔卡的敌人,辅佐它的国王。别以为你能告诉我,当你的陪衬四处招摇,比我选择如何利用时间更重要!”
佩内洛普说完这番话时,脸都涨红了,手紧紧攥着,好像能把项链末端的金属珠子捏碎似的。之后,厄瑞玻斯勋爵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都以为他挂断了通讯。
“这…… 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 他终于回应道,“佩内洛普,我…… 自从你有了那个研究实验室,你几乎没和我说过话。你上次执行任务受伤了,都没告诉我!”
“谁说我必须得告诉你?” 她质问道。
“没人这么说,佩内洛普。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担心你难道不合理吗?我爱你,佩内洛普!我只是想时不时能见到你!”
她叹了口气,怒气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