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计划度蜜月,你计划离婚。”
“你真够可以的,夏知鸢!”
陆昂脸色难看,情绪溢于言表。
夏知鸢提出离婚,让他不悦,让他烦躁,眼眸深处有一种不解和迷茫。
陆昂浑身气势冰冷,毫无温度,夏知鸢心中惴惴,都不太敢看陆昂的脸。
实在是他现在的脸真的太臭了。
比曾经吐他一身还难看。
但夏知鸢还是坚持说道:“按照合同,我们婚姻延续止于爷爷去世。”
“现在爷爷走了,我们也该离婚。”
陆昂看着她,眼神冷峻,语气平淡,带着强硬:“我现在不想离婚了。”
不想离婚?
她看着陆昂,不明白,陆昂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离婚难道不是陆昂所希望的。
难道他不想离婚,是想和她……
夏知鸢心头浮现一个念头,但很快就压下去。
她现在不敢多想,有时候想得太多是病。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婚给离了。
离婚,必须离婚。
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回到熟悉的生活。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说道:“我们当初约定好了,也签了合同。”
“我们就该按照合同走,遵守合约。”
夏知鸢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陆昂,发现说起合约的时候,他的表情不以为意。
夏知鸢的心沉了沉。
难道陆昂不想履行合约?
他不想离婚,不想和洛风禾光明正大在一起吗?
夏知鸢心里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楚。
或许只有离婚才能解决。
夏知鸢脑筋急速转动,看着陆昂的脸色,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她抿了抿嘴唇说道:“若是你觉得我提出离婚,让你丢了面子。”
“那就当是你说的,是你遵守合约,和我离婚。”
是了,肯定是她提出离婚,让陆昂不高兴。
人家是有钱少爷公子,被农村丫头片子提离婚。
多丢面啊!
陆昂看她眉眼放光的模样,舌尖顶腮,气笑了。
她不会觉得她很聪明吧。
陆昂深呼吸,放柔了声音:“你为什么想离婚?”
夏知鸢愣了愣,“因为该离婚,你说的,要遵守合约。”
“你当初说合约是约束两个人。”
可现在看,夏知鸢觉得,并没什么约束。
陆昂端起咖啡杯,一口喝完,苦得皱了皱眉。
“合约是这么规定的,但什么时候履行就不一定,甚至,可以不履行。”
“啊?”夏知鸢震惊,“可合同上说了,婚姻存续到爷爷去世。”
“是啊,可合同我不遵守,你不遵守,那就不存在违反合约,对不对。”
夏知鸢喃喃道:“可为什么啊?”
陆昂站起身来,走到夏知鸢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纠结的面孔,眼眸幽深如狼。
夏知鸢反应过来:“是你不打算遵守合约,我要遵守合约,我可以拿着合同去告你。”
“可告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陆昂将双手搭在夏知鸢的肩膀上,将她推到大厅巨大的落地窗前面,指着外面的景色。
“看到了什么?”
在窗明几净的落地窗前,庄园的景色尽收眼底,园林小池,层次分明优雅,赏心悦目。
在这寸土寸金的s市,奢华地用这些土地来做景观绿化。
一切都是用金钱堆砌而成的,却又如此清新淡雅,让人心生愉悦。
夏知鸢抿着嘴唇看着,一言不发。
陆昂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弯着腰在她耳畔说道:“做我的妻子,你将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享受着最好的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胸腔的共振,混合成蛊惑人心的性感。
夏知鸢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可这不是你房子呀。”
陆昂顿了顿,眉眼有点无奈,“只要你想,就有这样的房子。”
夏知鸢恍然,“哦,原来你在给我画饼。”
陆昂却是笑了笑,“这个饼我可以挂你脖子上。”
夏知鸢不怀疑陆昂有这样的实力,可是为什么呀。
她想不明白。
可以确定的是,陆昂并不爱她。
陆昂又说道:“你曾经不是问我,要不要过日子,现在我的回答是,可以。”
那是以前。
现在,夏知鸢只想离开。
以前他觉得陆昂是好人,是一个优雅的绅士。
他人好,哪怕再差日子也不会过得很糟心。
可现在,夏知鸢发现,陆昂比她想象的更危险,更肆无忌惮。
夏知鸢语气有点无奈,“我觉得我不太配享受这些。”
陆昂掰过她身体,和她对视着,“做我的妻子,你将共享我的荣耀,财富与权力。”
“荣耀,财富和权力?”
“对,荣耀,财富与权力。”
“荣耀,你是陆太太,你与我站在一起,接受着注视。”
“财富,你将不会为了一点金钱,违背自己的心意,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自由与你相伴。”
“权力……”
陆昂顿了顿,指着一个正在打扫的女佣,“若你不喜欢她,就拥有辞退她的权力。”
“你掌控得了他人,就拥有了权力。”
他娓娓道来,温柔缱绻,眼波潋滟的眸子中,尽是宽容与鼓励。
仿若伸手就能勾到他话里的东西。
夏知鸢愣愣地看着他,心脏剧烈鼓荡,跳动声好似要穿破耳膜。
她眼里,有着迷惘,倒映着此刻陆昂的样子。
他温柔,耐心,甚至有情意流淌。
陆昂见她如此,嘴角微勾,继续说道:“你为之惦念遗憾的家人之爱,在这些面前都不值一提。”
“人哪有缺爱的,只是缺少金钱和权力。”
陆昂伸出手,修长如玉雕的手指,轻轻点着夏知鸢额头。
他语气温柔,可话语又带着一种难言的漠然。
“你抓一把鱼食扔出去,他们会像池子里的鱼,蜂拥上来抢夺鱼食。”
“多扔几次就腻味了,变无趣了。”
夏知鸢愣愣的,痴痴道:“我若有了这些,荣耀,财富与权力,他们会爱我,你也会爱我吗?”
“当然。”
陆昂勾了勾嘴角。
夏知鸢目光触及他的嘴角,微微勾着,带着莫名的兴味,像野兽露出了獠牙。
夏知鸢猛地惊醒,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陆昂手指微曲,面庞有一瞬的木然和龟裂。
好久,他才放低声音,夹杂不易察觉的森冷。
“做我妻子不好吗,你可以享受一切。”
夏知鸢垂眸,低声问道:“我享受着这些,那么需要我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