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心中苦笑,她这位师兄果然机敏谨慎,若不说点实情,只怕他们不会吐露任何信息。她轻轻咳了咳,语气坦然道:“不瞒二位,我对玉红烛独断专行、乱杀无辜心生不满。方才还与她交过手,之后因百川院的刑探介入,我才得以离开玉城府。恰巧临走时,听见玉红烛吩咐手下追杀你们,所以便跟了过来。”
云清点了点头,面色稍缓,却依旧谨慎:“我见梅姑娘方才出手间夹杂了几招雪山派的剑法,不知是从何处学来?”
乔婉娩垂下眼眸,装作思索的样子,答道:“多年前我曾在四顾门做事,得乔婉娩乔女侠指点过几次,从她那学了几招剑法。”
雪灵听到乔婉娩这个名字,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悲伤。乔婉娩是她的二师姐,传闻七年前她寻不到李相夷,于东海殉情。乔婉娩在派中深受师门宠爱,雪灵伤心了很久,甚至曾与云清下山寻找她的下落。
雪灵微红着眼眶,轻声说道:“师兄,我觉得梅姑娘不是坏人,若她真的有恶意,我们早就丧命在此了。既如此,何不告诉她实情?”
云清沉默片刻,轻叹一口气,终于开口道:“乔婉娩是我的二师妹。七年前,传闻李相夷丧生东海,我和雪灵师妹知道她重情重义,必不能接受,担心她出事,便下山去东海寻她。却未找到她的踪迹,反倒是在一处山谷遇上了被截杀的乔氏夫妇。”
乔婉娩听到这里,心中如遭雷击,强忍下心底的悲痛,面上却依旧冷静,只是目光微微颤抖。
云清接着道:“当时我们去得太晚,乔氏夫妇已经惨死。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块羊脂白玉,推测那是凶手留下的物品。”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精致的羊脂白玉递给乔婉娩,“这玉佩品相非同一般,显然所有者身份不低。我们本想追查此物的来历,但乔婉娩殉情的消息传来,令我们放弃了追查。直到三年前,听闻百川院重新复查乔氏夫妇被杀一案,但因为证据不足,最终不了了之。我们便继续追寻玉佩的主人,希望能为二师妹的父母讨个公道。”
乔婉娩接过玉佩,心中痛如刀绞。父母惨死的画面仿佛浮现在眼前。她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玉佩,虽然伤口在渗血,但此刻她的心比手臂的痛还要剧烈。
云清继续说道:“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这块玉佩的主人。这玉佩罕见,我们想到可能和玉城城主有关,所以我扮作花魁前去试探,发现这玉佩是玉穆蓝所有,为了得到更多证据,所以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派人刺杀好捉名活口做证人,可惜这些死侍太果决了,什么也没留下。”
乔婉娩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为师兄师妹的坚持感动,也因回忆起往事而心痛不已。她低头掩饰住眼中的情绪,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乔女侠当年对我有恩,若能查清此案,替她父母伸冤,我自当竭尽全力。我会赶回玉城府查探此事。”
雪灵见她伤口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担忧地说道:“梅姐姐,你伤得这么重,一个人回玉城太危险了。不如与我们同行,养好伤再做打算。”
乔婉娩摇了摇头,笑道:“无碍,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认识百川院的刑探,能借他之名留在玉城府,行事也方便。二位可以先回师门,务必小心行事,你们不必担心,待有消息,我自会与你们联络。”
三人简短告别,乔婉娩目送云清和雪灵离去,随后转身,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朝着玉城的方向慢慢走去,心中已经有了更深的打算。
月色深沉,树影婆娑,晚风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