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哥觉得武大变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每次看到自己都会露出憨厚的笑容,还会狗狗祟祟地拿出炊饼,别让他家娘子看到。
还会问自己昨晚睡的咋样。
可现在他竟然看了自己一眼,就漠视的离开,他甚至都没看到自己钓到这么大的鱼?
郓哥将藏在身后的鲶鱼提了起来,一双死鱼眼里满是莫名的气愤。
仿佛遭到了背叛。
对了,自己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家娘子,才决定跟他做朋友的吗?
那没事了。
郓哥不忘初心。
睁着房事龙般的死鱼眼往家走。
两个衙前吏在院门外不断催促什么,郓哥心头一跳,赶紧跑了回去。
“你们家没有田不要紧,和籴钱其他农户可以分摊,但是地里脚钱再不出,就太过分了吧?”
“俺们鞋底子都磨破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地里脚钱?难不成农户交了粮税,让前线的士兵自己来运粮?”
“每户每人六十文钱,这个绝对少不了,不然就让你儿子运粮去前线!”
“俺们下次要是再来,每人少不了八十文。”
两个衙役言辞激烈,语气很差。
郓哥明白了,有田地的农户交了粮税的粮食,要自己运到前线边关。
但现在衙门征税,统一运粮,农户只需要交钱就行。
“两位差爷费心了,俺们没有田地,饭都吃不起,今天好不容易才钓到一条鲶鱼,差爷拿回去打打牙祭?”
郓哥点头哈腰,递上了鲶鱼。
王丁提过鲶鱼,感觉有三四斤,便一点头:“嗯,算你小子还有点孝心,尽快凑齐地里脚钱,不然县衙那边不好交代。”
郓哥老爹一直古板着脸,不言语。
他在郓城县的田地就被轮差搞没了,跑到阳谷县这边,连地都没有,居然还要交税,那不是白跑了吗?
“一百二十文钱,过去能买二十斤米,现在只能买六斤,吃两天还要加野菜,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
郓哥老爹嘴角抽搐,当了大半辈子兵,土地保不住,现在连孩子都要喂不饱了。
一旦当农夫运粮出去,在郓城县时都是十出五回,现在出去基本就回不来了。
“爹别急,俺有办法,钱会有的。”
郓哥不知道当农夫会有多危险,但也不想离开,毕竟老爹身子骨不好。
他本来还幻想跟老爹一起吃大鲶鱼的场景,眼下只能煮麦粥喝了。
还没菜,因为没空军,就没采野菜。
郓哥有点失魂落魄地点了火,为那一百二十文地里脚钱开始发愁。
另一边,武洪回了家,路上切了二斤羊肉,顺带加了两百文,把那羊三件要了过来。
肉铺老板开心数钱,一边道:“哟,武大……嗯,大郎想怎么切?”
这矮个子单次消费两千文,嗯,羊肉九百文一斤,绝对是大主顾,连称呼都变了。
“一斤切片吃古董锅,一斤切丁吃烤肉,三件我回去自己处理。”
羊腰羊蛋羊枪是为羊三件。
武洪有自己的做法。
“大郎这是在哪发财了?”
老板数了钱,擦了擦油手,切肉的时候还不忘套话。
“写了本故事,县衙老爷们也喜欢,最近打算雕刻印刷成书了。”
武洪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