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白夜再度发出命令，“你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哪怕是为了救我们，决不允许你做出错误的决定。”

翟离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起来摇摇欲坠，他很痛苦的样子。

兰芝琦将之视为他在动摇，一直凝望着他：“你是一个迷茫的人，我会把你从迷茫中救出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净化你，如果你真是天选之人，我们更加渴望你。”

白夜放弃了，666号已经完全能对抗她所有的命令：“你是特殊的，你要明白自己一个轻易的决定会造成什么后果，那不是你能承受的，也不是这个世界能承受的，这就是我们一直强制控制你的原因，但你现在自由了，能对抗我了，我也不强制控制你了，我已经办不到了。”

她的命令退去。

翟离星深深吸一口气，脸色逐渐好转。

兰芝琦屏住呼吸，一直等他回答。

他举起本子：“堕落者为何被称为堕落者？”

兰芝琦回答：“他们侵蚀了这个世界，侵蚀源头是他们带来的。”

他点头：“怎么带来的？怎么侵蚀的？”

兰芝琦回答：“不知道，我们五百年里一直在探寻。”

翟离星又点头：“五百年前你们封印了拥有邪恶力量的堕落者，就算没有灭绝他们的能力，五百年里为什么不能封印侵蚀？”

兰芝琦摇头：“不是我们封印的，是天道。”

柏忆生脸色发白，这个哑巴在模仿他一样，曾经他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拆穿了他的谎言。当时翟离星说被堕落者逼迫救人，就是他这样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拆穿的。

翟离星还是点头：“天道封印堕落者的证据呢？”

兰芝琦悲伤：“因为我们做不到。”

五百年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他们现在的天道范畴，否则早就冲进黑空领域了，恐怕他们连冲破那个封印的力量都没有。

他们无法封印，只能是天道。

翟离星的问题回到原点：“他们灭世的好处是什么？”

灭世了，堕落者也不存在了。

兰芝琦回答：“也许像刁逍笑一样妄图取代天道。”

翟离星停住了，666号是人为创造出来的十全十美。

又是因为666号这个特殊存在，让一切推测都变得有可能。

也许黑空领域为了救世才创造出来，但也许黑空领域的高层欺骗了白夜贝玄通他们，目的是为了取代天道。

白夜的命令还没诞生，又被她忍回去，她一声不吭，让他自己分析判断吧。他似乎已经不是一个伪物了，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强制控制才有用。

但，现在强制控制都没用了。

只有他自己认为的才有用。

翟离星接着问：“堕落者带来侵蚀的证据呢？灭世的目的是取代天道的证据呢？”

兰芝琦还是回答：“我们一直在探寻。”

回答在翟离星的意料中：“那就是无凭无据了。”

柏忆生越来越冰冷，翟离星的这些问题让他濒临爆发：“你是哑巴，不是瞎子，证据就是现在你看到的世界，单凭这个奄奄一息的世界堕落者必须灭绝，谁灭世，我们就灭谁，违背天道而行者，不许存在。”

翟离星冷笑：“五百年前的事情恐怕你们自己已经忘记了吧？只能一口咬定是不是？”

柏忆生不觉得因此理亏：“不错，五百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都被那场大战毁掉了，我们确实不知道那场大战更多的事，但，因为忘记了就放弃对堕落者的灭绝了吗？”

翟离星沉默，双方都没有任何根据，都忘了五百年前的事，那场大战把它毁掉了，彼此只是就着五百年后已定的结果和局势继续敌对。

就像一出生就必须接受敌对一样，你拒绝敌对对方就会灭了你，对方不会拒绝敌对。

天之领域一口咬定既定事实，侵蚀是堕落者引起的，目的是取代天道。

黑空领域也无法解释自己，只实际行动创造希望，宁愿化身为魔逆天道而行。但，这是黑空领域的说辞。

666号确实具备通达天道根源的条件，如果他真的能取代天道呢？如果黑空领域的目的从五百年前就是为了取代天道才让侵蚀诞生呢？现在的黑空领域是高层在操控利用着白夜贝玄通这些希望救世的人呢？

到时候能阻止黑空领域的，恐怕只有他这个异界之魂，是他让666号不再是666号。

不过一切都没有根据，所以一切都有可能，他必须保持旁观者的身份。

最后，他慢慢举起了本子。

柏忆生脸色变了，兰芝琦脸色变了，应远和十徽的脸色变了，所有天从者的脸色都变了。

连白夜四人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