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我从来都没有写过,你快把它处理掉,否则,咱们俩都得完蛋!”姜梨声色俱厉。
陆子衿愣住,从未见过姜梨如此说话,他看了看信纸,犹豫着道:“那,那这是怎么——”
“陆子衿!”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暴喝。
陆子衿回头,竟见自己母亲双目充火冲过来。
他吓得浑身僵硬,姜梨见状,立马伸手去抢他手中信纸,还未拿到手,却听檐廊上又有人出声。
“怎么了这是?”
姜梨看过去,就见陆老太太并陆家其他几房夫人,还有各个族亲宗妇,姜老太太全都站在檐廊上。
纸张掉到地上,姜梨没再试图掩藏。
都到这个时候了,已经是很明显地落入圈套,在藏起来,在这么多人面前,更像是欲盖弥彰。
四夫人整张脸红一半,白一半,咆哮一般出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我什么也没做。”陆子衿完全懵了,没有想到怎么只是一会儿,这小园子里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就连自己母亲都出现了。
四夫人哪里肯信,她刚死了丈夫,在房里伤心难过,贴身伺候的妈妈却告诉她,有人看到这个不孝子从灵堂跑出来找姜梨。
“你问你,你不在灵堂守着,到这里来做什么?!”四夫人双目如淬火,一巴掌挥向陆子衿。
陆子衿被扇得踉跄了好几步,捂着脸浑身发颤。
四夫人这时才看向他身后的姜梨,咬牙切齿地骂:“你这个狐狸精,从你第一天进陆家我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这双眼睛像勾子一样,专勾男人的魂,你要勾你去勾别人啊!他才刚死了爹,是个戴孝的人,你怎么下得了手!”
檐廊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姜梨,有人甚至伸手开始指指点点。
姜老夫人三步并两步跑下石阶,“四夫人,您这说得什么话,事情还没弄清楚,凭什么这么骂我们阿梨!”
“我就骂,你们祖孙两个吃白食的,吃我们陆家的,住我们陆家,偏生不干好事,你养得这个孙女,是个狐狸精!扰人家宅不宁的狐狸精!”四夫人疯魔一般,头发散乱,一张脸扭曲得不成样。
姜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侧头看向檐廊下的人,想让她们来制止四夫人,却没想到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
“陆老太太,这就是你们陆家媳妇?你就任你们陆家媳妇这么血口喷人?”她望向为首的那个。
陆老太太冷目刺向四夫人,“你在发什么疯!弄清楚了吗就这么说,阿梨这孩子我看着挺乖巧的,你无凭无据,就这么指责未免过分!”
若在往日,四夫人早吓得跪下告罪,只是这几日淤积于心的伤心、愤怒全部爆发,让她不管不顾地想要闹一闹,“陆子衿今日分明该在灵台守着,若没有人勾他出来,他怎么会出来!不是这个姜梨,不是她引诱,他能做出这种不孝的事吗?!那是他亲爹!是嫡亲的爹!”
“也是哦,四老爷才过世,若没人引诱,九郎他怎么敢?”檐廊下有人附和。
一群人跟着点头。
忽然,有人抬指点地,“你们看,那是什么?”
四夫人立马看过去,见地上一张纸,捡起来打眼一看,目光立马如箭一样射向姜梨,阴狠道:“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又将纸张举起,朝檐廊下的人大声道:“你们瞧,这就是证据!是她,这个小狐狸精写信让九郎来这儿的!这就是证据!”
“还真是!”有人倒抽口气。
“这姑娘……怎么这样,丧期勾引九郎,也太不知廉耻了吧……”
“老太太,您好心收留的人,没想到竟是这般下作的人!”
……
四夫人放下手,携着满身怒意走到姜老夫人面前,把纸抛到地上,“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不是你孙女的笔迹!”
姜老夫人抖着手正欲弯腰去捡,姜梨先她一步,起身把那信拿到手上,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
姜老夫人瞥过一眼后,禁不住腿脚发软,整个人站立不住,就要往下倒,幸好松枝站在后头,一把扶住。
“……阿梨,这……”老夫人脸色仓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