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主动请缨。
“不必!”晋元帝冷冷道。
见此情形,若还不知道是何种情况,枉费在那个高处坐了十几年。
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迎接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个位置坐得太久了,以至于他一直有个错觉,这个位天经地义就应是属于他的。
可是那人在此被囚禁了十多年,竟还是被他逃了出去,还真是好本事。
晋元帝竟然一下笑了起来,继而大笑,抚掌摇头,开口时竟带着一股刻骨的恨意与不甘——
“该来的,总会来!十多年过去了,做错事的是先帝,我和母后何错之有……”
张德子心里也慌得不行,那位逃了,他的小命也是该到尽头了。
当年他做了背主之事,导致那位在这禁宫之中,被困了许多年。
得了机会,那人重返回来,也是他该离开人世之时。
心思百转千回,他的头垂得愈发低,背都佝偻得俨然成了一个虾公。
晋元帝还是不死心,想亲自去那宫殿瞧上一眼。
静寂的院中,‘吱呀’的开门声,似乎格外的刺耳难听。
殿内的梁下,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人的半点踪迹?
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一踩上去,就留下一个个脚印。
“逃了,逃了,终是逃了。”晋元帝瞬间老了十岁。
原来此人早就逃之夭夭。
连同这禁宫的侍卫,都消失殆尽,仿佛昨日的黄粱一梦。
什么都是真的,又什么都是假的,连他自己都快分辨不出了。
他本以为他可以在这个位子,直到老死,但是现在始料未及。
那人大是大非观念十足,在这节骨眼上,是绝对不会发难。
待得边关解围,这人该会返土重来了吧。
那他只有趁他‘病’,要他命。
这种优柔寡断,太过善良仁德之人,本就不配这个高位。
当初父皇爱屋及乌,深爱母后,才把这个位硬是给他萧谨修。
哦,不是他的父皇!那是他的父皇!
他的父王可是大名鼎鼎的南平王。
他的母亲是当今太后。
是先帝毁了他的家,杀了他的父王,强抢了他的母亲。
他抢他的皇位,又有何过错?
而且他的母亲对先帝恨之入骨,对萧谨修这个九皇子,从未曾放在眼中,否则也不会默许他抢萧瑾修的皇位。
若是没有母后的助力,他哪会那么容易成功?
他蹒跚地回到了大殿,理清了思绪,命于副统领缉拿反贼。
于副统领上次办事不力,被军法处置,打了五十军棍,这才休养好,又被陛下召见。
更何况这个‘反贼’,哪是什么反贼?
那位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的天子啊!
但是在此贼船上已待了许久,只能同流合污了。
陛下说那人是反贼,那就一定是反贼,不是也是,容不得旁人置喙。
虽知道这个任务艰巨,甚至会被诛灭九族,但是容不得他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