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害人,别人也定要害我,我哪里还有的选择?”李三九不以为然道,“我爹爹、娘亲可从没教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从没教过我要苟且偷安。”
于柔意好奇道:“你爹爹、娘亲是做什么的?”
李三九与所有同龄人都不同:他正经起来,如受过良好教育的贵公子,言辞流利、娓娓动听,行止闲雅,温良谦恭;风采超脱,直如神仙中人。
他胡来起来,又同市井无赖别无二致,胆大包天、胡搅蛮缠。
李三九缅怀道:“我爹爹呀!他是我们陈州县学的先生,是个老古板,他一向看我不怎么顺眼,不过我们那里人都对他很是尊敬;我做了许多混账事,乡里大多也都看他的面子,才不与我计较。”
“至于我娘亲,或许是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小孩子,娘亲对我很是娇惯;她不像寻常妇人家怕事,我即便惹出再大的麻烦,她都能淡然处之;她的脾气也很好,因为我总是惹是生非,乡里大多认为她对我管教不严,对她颇有微词;甚至有时会当面说出一些不太中听的话,娘亲也都是以礼相待,从不曾与人有过争执。”
李三九看了一眼于柔意,又是说道:“姐姐与我母亲身材、性格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是高高大大,也都是好脾气。”
于柔意白了李三九一眼,纠正道:“你莫给我戴高帽,惹毛了我,该怎么打你,还是怎么打你;还有,不要用高高大大形容我,这次念着你娘亲的面子,我不与你计较;但我要一本正经的警告你,下不为例。”
李三九咋舌道:“是——”
…
离开了唐门和青龙会的观礼,武当派新掌门的登基大典照常举行,时间定在辰时三刻。
已换了装扮的圆通见青山神色不定,以为他担忧洪小七,开口劝道:“青山师弟,你莫太过担心,小七不会有事的。”
“唉,”青山道长酸涩道,“小七一向老实、本分,又很是聪明、伶俐,甚为讨我的欢心;也不知是谁把他打成那个样子,我真恨不得受伤的是我自己。”
说到这里,青山竟是红了眼眶,他“连忙”擦拭,依旧被圆通看在眼里。
青山心下则是寻思:我教了洪小七多少功夫,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自己更是为了洪小七伤心落泪,洪小七若是还要告自己的刁状,谁还会听他言语?
青山刚刚回住处找寻了一遍,不见自己侄子,已断定殴打洪小七的就是自己侄子;他怕洪小七醒来,道出实情,三人出于义愤一道来揭他老底,才如此表现心迹,以防万一。
即便三人不来告状,此事传扬出去,也能够让洪小七对自己心生好感;同样也有助于把这次的意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若是能再说服洪小七,让他把污水泼到青龙会、唐门的人身上,让侄子能够逃过此一劫,更是皆大欢喜。
唐门、青龙会几乎可说是被圆通逐出玉虚宫的,武当派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挨了打,再巴巴的跑去找人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