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突然转换姿态,温二叔和温和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又来了这句话,打小温和启便是这种招数,先是撒泼打滚,若是实在无效就开始哭嚎喊闹,若是事情不大他们自然不好再计较下去。
也就这样,他们两兄弟不知吃了多少次闷亏。
可如今他们怎么也不会吃这一套了,更何况温怀玉更是将他看作笑话,前世温家落魄少不了他在其中使坏,害得温家落下那样的后果,什么亲情缘分也都断了干净了。
眼见只有他一个人在堂中唱戏,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抚半句,温和启慢慢也就哭不下去,腾的一声跪在温和民面前:“若是大哥要追究,我立即就签下欠条,只求不要损了母亲颜面,若是传扬出去,对温家也没有好处。”
他明着示弱,暗里却是威胁的意味,温怀玉自然知道,将祖辈的内宅事宜宣扬出去对祖父名声也是不利的,毕竟后宅是他交给前姨娘管的,何况三位老人都已故去,再议论这些对逝去之人也是一种打扰。
她自始至终也只想拿回属于他们的那些银子,将三房赶出去罢了。
既然他主动开口说了要还钱一事,温怀玉也就不演了,从怀中拿出另一本账簿,原是要温云纷去偷拿的,只是这账簿似乎藏得极深,温云纷也没能找到。
这一份是她找秦昭用京兆府的人脉寻摸的,只要有房契,就要在京兆府过案,温和启所有的铺子都是分开记在几个下人的名下,只需找到签了死契的下人名字,就知道他名下有多少财产。
“三叔何必着急,区区六万两对三叔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
温怀玉早已将那些铺子庄子都名列出来,就等着这一刻,她随意翻开一页:“永正坊一座院落,价值四千两白银,城东两家粮油铺,一间布庄,两家字画铺子,城西一家茶楼,两家酒楼,一间书铺,永康坊两座院落。”
越说温和启面上的神色越是精彩,温怀玉还不忘停顿片刻,将账簿双手呈给他,“永康坊那个院子我去看了,三叔看院子真是有眼光呢,临着鸳鸯湖,恐怕那院子花了得有上万两才置办得出来吧。”
说罢,她脸上表情玩味,看向薛氏:“府上养着的十几位歌姬,也是样貌不凡,更是能歌善舞。”
薛氏如她所愿眼中流露出震惊,心中更是百转千回,就算已经纳了两房姨娘都不够,自己在府中为了几百两银子发愁,他在外却养了十几位歌姬。
温晓语看见这场景,虽然心里也埋怨,但现在可不是由着温怀玉挑拨的时候,她手紧紧握着薛氏的手,低声咬牙道:“娘,父亲的事我们稍后说,不能叫温怀玉得了便宜。”
可温云纷不会像她那般天真,钱落到温和启手里,是不会给她们用半分的,甚至还会为了自己利益随时将妻儿发卖,她不会像温晓语一般,明知温和启本性,还一味天真地觉得自己与他是一体。
温和启全然不知道连这些都已被温怀玉查了出来,手心里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些与我无干。”
“哦?”温怀玉一挑眉,看向温和民,双手作揖,“那父亲明日就去请京兆府来,将那几个下人绑了,倒是要问问清楚,他们原是温家的家仆,怎的还能在京中置办这么多产业,莫不是喜欢做家仆不成。”
温和民显然被她这话逗得一乐,宋文春也笑说:“温家的家仆也身价不凡,京中置办了这么些好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