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搬家的马车是趁着夜色出去的,只是就算是趁着夜里,耳目灵聪的人还是听到了消息,第二日一早就有不少人来温家打听,可一见那些御林军就不敢再上前,于是纷纷围去了温和启新搬的院子里。
不久,温家三房因着要带女儿养病搬出温府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温怀玉听到就是一笑:“他倒聪明,不敢直接说是自己要分家,怕皇上猜忌他,也不敢直接诋毁我们,怕我们将事情说出去,半真半假地说了句什么要给女儿养病的消息,叫旁人来猜测是我们容不下温晓语,又给自己立了个顾怜家室的好名声。”
灵紫抱怨道:“小姐,他如此颠倒黑白,不如我们就直接将事情说出去,为何要受这委屈?”
“不必与他逞这威风,再过两日北临王就要进京,此时就叫三房好好得意几日,免得耽误了堂姐的大好姻缘。”
温怀玉意味深长,她也没想到,温和启找了个这么好的主意,北临王那厮若是皇上想收拾,只怕证据三日都说不完,可温和启却还以为找到一棵大树。
那就由着他们去作死吧,只怕温晓语知道了自己是被亲爹断送一生,都不需她出手,自己就能斗得你死我活。
她查到永康坊那座宅子也是因为这几日温和启的人频繁出入那里,那十几个歌姬自然也是真的,不过却是为了招待北临王而养的,他不敢说出来,自然是要背了这种名声。
憋屈地被挪到新宅子,温晓语本来还想做些文章的,可到了这宅子却心里满意了,这宅子位置丝毫不比国公府差,可谓是闹中取静了,真正的好地方,纵然是不似国公府那般名贵,可却极具风雅意味。
一步一景,洞庭湖色都错落有致,十分精细。
这是温和启一直用来招待上峰的,他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置办这种宴席都是十分讨人欢心,哪位贵宾爱吃什么,爱用什么茶,爱什么鸟兽,都能置办到心里去。
温云纷十分小心,毕竟那些契书是自己偷拿的,虽说温和启没有怀疑到她头上来,只是因为如今北临王的事情更要紧,而且他一向自负,恐怕也不会觉得府中的人敢背叛他。
“父亲说过两日四皇子要来,你明日去问问我那轻云衫做得如何了?”温晓语将头上钗子扔在桌上。
想到昨日温怀玉居高临下的模样,她心里恨不能马上就坐着四皇子府的马车,看看温怀玉脸上诧异惶恐的神色。
想必她今日看着他们狼狈地搬离国公府一定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若不是要为了大事隐忍,她一定不会叫她得意。
温云纷收敛心神,低声回道:“明日应当就能取回来了。”
温晓语满意地勾起一抹笑,对着铜镜练习舞姿,似乎比病之前更显媚态,到底是用了好药,她急促地抚摸自己的脸:“你看看,我背上和脸上是不是比平日都更白些了?”
这问题都不知回过多少次了,温云纷还是那样答:“姐姐,是更白些了。”
“想必四皇子见了定然会更喜欢。”温晓语不知是在说服谁,脸上笑意更甚。
她已全然想到进了四皇子府之后,温怀玉对她卑躬屈膝甚至满怀妒嫉的眼神了,如今她嚣张不就是因为一个郡主身份吗?若是自己得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姻缘,不知她还笑不笑得出来,到时候莫说是那国公府,她要让温怀玉连京城都待不下去。
国公府连着几日都没人出门,两位老爷都称病告假了,因此议论的声音也只能传传,倒是温和启这几日颇为得意,在京中宴请了不少官员权贵,看不出半点受了委屈的模样,春风得意的。
直到北临王进京这天,京中又是好好热闹了一次。
她人还未到就递了信出来,叫皇上派兵出城十里相迎,宋家几个舅舅都出去了,宋明威一向对这个北临王没什么好印象,自然是远远躲在后面。
他骑在马背上一通抱怨:“这北临王进一趟京要这么大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