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凌空跃起,黑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人稳稳落在马背上,一手利落抓住缰绳,迫使马儿改变落蹄方向。
马蹄堪堪擦过虞苏身侧。
虞苏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入目是一袭墨色金织长袍。
她不由自主地抬头,对上一张俊美至极的脸。
那人剑眉星目,下颌线条流畅凌厉,眉间一抹淡淡的冷隽更添了几分凛人的威仪。
是陆玄昭!?
只见他唇角紧抿,目光在虞苏脸上一扫而过,没说一句话。
他将缰绳随手扔给马夫,翻身下马,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阿月,没事吧?”
马车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没事,别怪他们,我就是想出去逛逛。”
“你的身子自己不知道吗?干嘛来这种地方?”陆玄昭语气紧张,“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四周喧哗,虞苏隐隐听见了几句,但不太真切。
秋实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先扶我起来。”
虞苏在秋华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了身。
眼看虚惊一场,二人准备离开。
“这些你们刁民!”马车旁一个护卫突然厉声喝道,“你们可知差点闯下多大的祸事?”
虞苏只觉得一阵无名火起。
她方才险些丧命马蹄下,对方不说道歉,反倒来指责她?
看这马车描金镂凤,上面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贵人,连陆玄昭都如此紧张。
以往虞苏是理智的,虽然不爱吃亏,可也知道不能以卵碰石,明哲保身。
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她实在忍不了了。
“这位官爷,”虞苏强忍着脚踝疼痛,声音响亮,“想必您也知道,自从去年城中接连发生几起马车冲撞事故,圣上便下达谕令,午时至酉时,这条路禁止马车驶入。更何况这庆春坊路段狭窄,两边皆是小吃摊贩行人……”
“今日若非贵人及时相救,我等小民的性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了。”
护卫面色一沉,强压怒气:“姑娘好生伶牙俐齿!若非你们在马前突然跌倒,这马儿又怎会受惊?”
“是我们的错吗?”虞苏冷笑一声,“若非耍杂技的失手,我等又怎会跌倒?若非贵人的马车肆意行驶在禁行路段,我等又怎会险些丧命?”
她眼神如刀,直视护卫,目光不退。
护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马车上这位可是长公主的心头肉,若出半点差错,他们性命堪忧?
就在这时,马车帘轻轻掀起。
陆玄昭缓缓现身,视线在她明显扭伤脚踝扫过,淡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送她去医馆。”
护卫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愤愤地瞪了虞苏一眼,却又不敢真的动手。
“王爷,这等刁民险些……”
正要说话,马车里传来几声咳嗽,不知是否因受惊的缘故,声音有点哑:“够了,我没大碍,这位姑娘说得也在理,先送她去医馆吧。”
虞苏却立即拒绝:“多谢好意,不必要了。”
说完,倚着秋实一瘸一拐的离开。
陆玄昭盯着她的背影,微微蹙眉。
不过眼下,阿月更要紧。
陆玄昭没多想,回到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