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毫不客气道:“她竟让青葵找小孩子去我宝诚当铺门前拉屎!您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昭嘴角微抽,表情难辨。
似是无奈,又像是见怪不怪。
这种奇招,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是吗?”陆玄昭淡淡地问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述越想越气,追问:“您说,您觉得这事合理吗?”
陆玄昭目光淡淡扫过他,语气波澜不惊:“虞二姑娘的手段,一向别具一格,你得习惯。”
李述一噎,叫道:“习惯什么呀?我哪里得罪她了!昨日画楼上咱们还好端端地说笑呢!”
陆玄昭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也许是因为你故意把黄玉卖给傅怀溪那件事。”
李述一听,顿时炸了:“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过去那么久了,她还记着?”
陆玄昭淡笑不语。
李述气得来回踱步,又忍不住嘟囔:“我看她是被责备了,心里不痛快,随便找个人发泄呢!”
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又低声说道:“听说今日秦老夫人带着秦臻挨家挨户去道歉呢。”
陆玄昭眉头微蹙,沉默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因果。
秦将军府如今早已大不如前,男丁尽亡,空有烈士家属的名号。
一众寡妇孤女,为求自保,自然不敢惹事生非。
他心里一沉,目光透出几分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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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缕朝阳斜入紫宸殿。
明黄的龙椅前,群臣分列两侧,低眉肃立。
内侍尖声唱道:“有事准奏,无事退朝。”
殿内寂静无声。
清远帝目光扫过群臣,见无动静,心中一喜。
正想着今日是不是就此散朝时,忽听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臣有奏。”
清远帝抬眸,眼中带着一丝倦意,见说话的是陆玄昭,不禁疑惑,“允琛有何事?可是盐商之事?”
允琛是陆玄昭的字。
陆玄昭一步出列,拱手肃声道:“启禀陛下,臣所奏之事,关乎国之根本。”
清远帝一听这话,神经紧绷,不由坐直:“允琛言辞严重了,可是有什么大事?”
陆玄昭抬眸,沉声道:“漠北一战,将士以血肉筑长城,保家卫国,而今,却有人在京中欺辱烈士遗孤,秦将军府遗孤秦臻,遭贵女羞辱围殴,险些溺毙。”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许多文臣交换目光,不少人皱眉低语。
清远帝拧着眉:“还有这等事?”
陆玄昭,“臣亲眼所见。昨日秦将军的家眷还被逼着去给各家赔礼道歉,哪有苦主给施暴者道歉的?”
清远帝面色铁青,怒道:“岂有此理,是谁家的女儿,竟敢如此目无王法?”
下方礼亲王心头一颤,强压住面上的不安。
目光瞟向旁侧的陆玄昭,心中暗骂。
把这等小事带到朝堂上来,真是小题大做。
王尚书与几位贵女的父亲,则冷汗涔涔,心中叫苦。
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偏偏陆玄昭紧咬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