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眩晕如同万花筒,但那疼痛却让他的脑袋异常清醒,不消片刻,他身上的衣衫便被汗水浸透,衣服发丝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与脸颊上,然而那挖骨蚀髓的疼痛却没有半分消减的意思。
他知道,体内那东西,被唤醒了!
拓跋烈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地上蜷缩颤抖的人,用舌尖舔舐了手腕伤口溢出的血,紫瞳闪过幽暗嗜血的微光,“好弟弟,知错了吗?”
白芷死死咬着牙恍若未闻,拓跋烈等了半晌,心情恶劣地眯了眯眼,“真是不知死活呢!”
他蹲下身,一把抓住白芷后脑的头发将他上半身提起来,瞧着白芷额头脸颊上的冷汗,拓跋烈忽然心情大好:“你这么不听话,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呢?”
白芷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拓跋烈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折磨他的机会,但他也从未屈服过。
白芷紧闭着双眼,他将所有理智与力气全部花在了对抗那痛苦上。
“让我好好想想,是让你尝尝裂骨鞭,还是锥心刺呢?”拓跋烈勾着嘴角露出兴奋的弧度。
“三十二刑都尝过了,啧啧,该用什么新鲜玩意儿呢?”
“哦,对了!你知道吗?”过了许久,拓跋烈忽然想起什么,扬起的嘴角越发张扬,他俯身在白芷耳边蛊惑道:“你逃出紫庸后我新研制出了一个玩法,叫轻烟千赤雨。”
“轻烟千赤雨需人用内力控制空心的银针,让他们在人全身的穴位上飞快旋转,受刑人的血会随着银针的孔飞出来,一滴一滴飞溅,就跟下雨一样,银针转得够快血喷溅得就会越薄越细,就如同血色轻烟。”
拓跋烈陶醉般地感慨一声,“那可真是太漂亮了!”
“好弟弟,就用你的血再为哥哥表演一次,如何?”
白芷双眼猛地睁开,眼中杀气弥漫,那杀气太过浓郁,几乎掩盖了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恐惧。
拓跋烈打量着他的眼睛,啧啧笑了起来:“哎呀!哎呀!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想玩?”
他又笑了两声:“放心,那轻烟千赤雨可是专门留给你玩儿的,谁让你当年不告而别呢!”
“我可伤心了好长时间呢!”
“因为太过想你,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准备个礼物等着再次见面时送你。”
拓跋烈手指磨擦着下颚,阴恻恻地笑起来:“我找人帮你试过了,只是可惜啊!那些人还没受到百根银针便受不了咬舌自尽了,我后来又抓了好几个试了下,结果都没坚持多久就死了。”
他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啧啧,这么好玩的东西竟然都没能享受完,真是可惜!不过……你大概是受得住的,哈哈,毕竟是经过上百次重塑的筋骨呢!”
拓跋烈怜爱地抚摸着白芷的头,“怎么样?想跟哥哥回去玩玩吗?嗯?哥哥真的都要等不及见到那美妙的场景了呢!”
“不。”白芷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痛苦地喘息了几声,又道:“不是……”后面的话再次被淹没在痛苦的喘息中。
拓跋烈苍白的脸在白芷说出“不”时瞬间浮上浓烈的杀气,手指几乎将白芷的天灵盖捏碎,“你不想回去?”
“哈哈哈哈哈!”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无端地疯狂大笑起来,随即将白芷的一掌推了出去。
白芷脱力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真是不知死活!”
拓跋烈捏碎了左手一直握着的瓷瓶,腥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到了地上,五指张开,沾血的碎片落在地上,滴落在地面的血液中有一团小小的黑影在扭曲地翻滚,可很快那小黑影便一动不动。
它死了。
“哼!”
黑影一死,白芷只觉比之前更为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他忍不住痛吟出声。
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在冰冷的地面上翻滚着试图减轻痛苦,可是并没有丝毫的作用。
那双琉璃般的双眼爬满血丝,额角,颈间,以至于手上都是暴跳鼓起的青筋。
拓跋烈冷漠地注视着白芷,瞧着他即便痛得满地打滚也不愿求饶,眸中染上戾气:“还是那么倔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