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深抵达的时候,全场气氛正热烈到了极点。
一进门,服务员便径直将他引领至姬天赐和洪安修所在的贵宾席。
起初,他并未把目光投向舞台。
姬天赐头也没抬,手指从容地敲击着笔记本键盘,语气冷淡:“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挑的可不是个省心的人。”
就在这短短几秒钟,安庭深的目光已投向了舞台。
她化着极为浓重的妆容,精致的五官宛如精心绘制而成。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冷艳的妆感恰似他们初次相逢时,妖娆却又遥不可及。
她戴着经典款的黑色爵士帽,身着纯白衬衫,下身搭配一条宽松飘逸的裤子。
跳的是性感爵士舞(Sexy Jazz)。
这种舞蹈满是热烈与诱惑,将所有感官都充分调动起来。
她柔软的细腰与修长双腿在摆动、扭动间尽显极致妩媚,再加上她的穿着和眼神,又自然而然地透出一种毫无违和感的帅气。
洪安修瞧着安庭深温和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难以捉摸的神情,低声笑道:“安总,现在既能保持端庄又能完美驾驭性感的女人可不多见了。等这支舞跳完,您最好快点把她带走,我敢打赌,今晚对她感兴趣的男人可不少……前面那位压根不是她的对手,今晚她是当之无愧的大赢家。”
前面跳钢管舞的女人,舞蹈功底扎实,舞姿也十分火辣。
只是因为钢管舞需要肌肤与钢管接触,注定不能穿太多衣物,但她并没有显得低俗。
然而,面对这支穿着相对保守,却更能激发男性荷尔蒙的Sexy Jazz,她显然落了下风。
对于男人而言,裸露的肌肤远远比不上亲手揭开神秘面纱来得更具吸引力。
安庭深双唇紧闭,眼眸深邃,语气平淡地问道:“大赢家……这是什么意思?”
洪安修正打算回答,一旁专注工作的姬天赐已悠然开口:“上一个跳舞的女人是蔡坪岐。”
洪安修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可安庭深仅仅问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依旧保持着那颠倒众生的贵公子气质,狭长的眼眸凝视着台上的女子,眼神深邃得让人难以捉摸。
他点燃一根泛着幽蓝色火焰的香烟,青白色的烟雾从他唇间和鼻息缓缓散开,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深沉的韵味。
香烟燃尽之时,舞台上的女子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取下帽子低头致谢。
安庭深不紧不慢地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随后招手叫来身旁的保镖。
“安总,您有什么吩咐?”
他只简短地交代了一句话,保镖点头回应:“明白了。”
舞台上的女子刚站直身子,还没等主持人拿起话筒开口,台下的报价声便已此起彼伏。
薛志诚站在后台边缘,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夹着半根燃着的香烟,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
在他和她相恋的那段时光里,他是不抽烟的。
后来和蔡坪岐在一起后,烦心事日益增多,他才开始抽烟,不知不觉就上了瘾。
之前出价五万给蔡坪岐的中年男人,直接将价格抬高到了七万。
天上人间的员工是受到保护的,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否则不会受到任何胁迫。
出七万只能陪喝一杯酒,喝完也就仅此而已。
至于后续是否会有进一步发展,就看这杯酒能不能成为一个契机。
有时候,就算是精打细算的商人对台上跳舞的女人感兴趣,可要是酒价过高,他们也会选择放弃,转而寻求私下交流的机会。
薛志诚手中的香烟掉落在地,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精准地用脚尖踩灭,面无表情地报出数字:“十一万。”
几米开外的蔡坪岐听到他说出这三个字,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薛志诚没有看她,冷淡地说:“论舞蹈功底,论性感魅力,她都比你强。那十万是我出的,就算赢了你,你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蔡坪岐望着他冷漠的神情,呼吸猛地一滞。
这时,麦克风里又传出声音,低沉而随意:“五十万。”
全场再次轰动,这一次,没人再报出更高的价格。
柳容辞对此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回到后台接过段嫣然递来的水。
“柳小姐,”主办方对她的身份有所顾忌,虽说她柳家千金的身份已是过去式,但她和安庭深的婚事在全市传得人尽皆知,所以不敢轻易得罪,“您要不要下去喝一杯?”
“好。”
她毫不犹豫地应下,“我先去趟洗手间。”
她已经喝了好几瓶酒,上台前只是微醺,跳完一整首爵士舞后,全身血液循环加快,酒精的后劲一下子加倍涌上来。
段嫣然想扶她,却被她拒绝了。
路过薛志诚和蔡坪岐身边时,她就像完全没看到两人一样,径直走了过去。
容辞趴在盥洗台上,双手不停地接冷水往脸上泼。
她从包里拿出卸妆用品,对着镜子开始卸去脸上的浓妆,她平时很少化这么浓的妆,本来打算戴面具的,可换好衣服后觉得整体装扮风格太怪异。
酒精的后劲越来越强烈,她的脑袋疼得几乎要炸裂。
她匆匆卸完妆,不停地往脸上泼水,好像冰冷的水能够让她感觉好受些。
突然,她察觉到身后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存在感,顿了一下,整个人转过身去。
一个身形修长笔挺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英俊的面庞温润似玉,唯有那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深邃得让人心里直发慌。
容辞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磕磕巴巴地看着他,“安……安庭深。”
“嗯,是我。”
她那杏仁般的双眼满是慌乱,也不知为何,只觉得眼前男人靠得太近,近到连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她下意识往后退,却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洗手台,疼得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
她突然发现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轻声说道:“我来接你去安宅吃晚餐。”
她紧咬着嘴唇,尽管他看上去一脸温和,可她内心却止不住地颤抖,就好像自己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你……你先出去,”她还想继续往后退,酒精的作用再加上眼前这个男人,让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我整理下头发,马上就出来……”
这里可是女洗手间,他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进来,还一直待在这儿呢?
柳容辞这时才惊觉,整个洗手间里除了他们俩,再没有其他人了。
安庭深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非但没出去,反而身子慢慢俯下,朝她靠近,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给你一分钟,让我消消气。”
男人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墨潭,“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嗯?”
她的思维因酒精变得迟缓,迷茫地看着他,“什……什么……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男人猛地吻住,所有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柳容辞瞪大双眼,望着眼前眼眸深邃如黑洞的男人,烟草的气味瞬间充斥她的呼吸道,几乎令她窒息。
紧接着,她的臀部被紧紧扣住,下一秒,人就已经被抱上了身后的洗手台。
这期间,他的吻从未停过。
“安……安庭深……”
她发出细碎的呜咽,像小猫轻叫一般,“安庭深……别咬我……不准咬我……”
他真的在咬她,疼得厉害。
安庭深冷冷一笑,像是真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
他的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非但没松开她,反而一把扯下她的衬衫,露出了肩膀。
直到她疼得握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他才从她唇上移开,转而一路向下亲吻啃噬。
透过白色衬衫,隐约能看到里面黑色的内衣,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想起她在舞台上那些大胆热辣的动作,他的动作愈发粗暴起来。
尤其是他那一脸冷漠的表情,让容辞觉得眼前的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安庭深……你疯了,快停手……”
安庭深倒也听话,真的停了下来,抬起头紧紧凝视着她,眼神中带着危险的意味,让他平日里温润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冷峻又性感。
她大口喘着气,不安地看着他。
男人身着熨烫得笔挺的黑色西装裤和名贵的深灰色衬衫,比起平日的温润模样,此刻更显冷酷与高贵。
似乎是觉得领口太紧,他抬手解开了一两颗扣子。
他的俊脸满是阴沉之色,质问道:“那个在你穷困潦倒时抛弃你的男人,竟值得你这般念念不忘?”
他的声线低沉又冷漠,压抑着的不悦毫不掩饰,眉眼间流露出的轻蔑,格外扎眼。
她微微一怔,忙解释:“不是……”
他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回应,居高临下的气势越发逼人,嘴角却挂着一抹冷笑,嘲讽道:“当着全世界的面和前男友的现任女友比拼谁更风骚,是嫌自己过去还不够荒唐,打算再添一笔更荒唐的经历?”
他掐住她的下颚,英俊的面容凑近她眼前,又道:“又或者,是因为不想嫁给我,所以只能用这种自贬身价的方式来表明态度?”
“我的过去很荒唐?”
酒精让她少了平日的顾虑,被安庭深强行按在盥洗台上的柳容辞,此刻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反驳道:“就算我的过去再怎么荒唐,也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她用力拍打着他的手,激动地说:“我和薛志诚谈了四年恋爱,至少他真心对我好过。在这四年里,我享受着作为他女朋友的所有权利,可你呢?”
她笑了,脸上还淌着水珠,毫无顾忌地说:“做了十多年的备胎,如今又只能靠权势来强迫自己喜欢的女人,你觉得到底谁更可笑?”
洗手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静到甚至能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水滴声。
安庭深的眼神变得阴鸷,周身突然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缓缓说道:“这么看来,我确实比你更可笑。”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虽平静,却掩盖不住那强烈的压迫感,“不过对我们而言,我能凭借权势得到喜欢的女人,而你只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