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语气顿了顿,咬牙道:“日后娘娘无论作何,奴才都甘心服侍,若…是能将沈氏的宠爱夺过来,奴才任凭娘娘差遣,就是要奴才搏命,奴才也是愿意。”
“好了,这样成了什么了,你头上的疤痕总算是去掉了,若再伤了可没有沈氏给你的药膏了。”
左郦面色淡然,语气永远从容,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可这样的话入耳让杨四秋心猛然紧住,憋的差点就喘不过起来了,她被玉兰搀扶着头昏脑涨地爬起来。
左郦放下手里的茶盏,轻声道:“你也算是想明白了,沈氏如今所为已经全然不顾及你了,你也不要惦念着那点子少的可笑的情意了。”
杨四秋强撑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冲着左郦微微点头。
左郦眼里浮上满意,手里檀木的珠子又轻轻的搓动起来,珠子之间清脆的碰撞声儿渐渐在屋里头响起来,又因为无人说话,这声音搁在的突兀。
随着这声儿,杨四秋的心跳也愈发的急促起来,似乎要从嗓子眼儿里头蹦出来,左郦扶了扶发间的八宝攥珠飞燕钗,一面儿笑着:“这几日骤然就冷了下来,没了防备,多少人都沾染了寒气。”
杨四秋没有接话,一味的跟着点头附和,接着就听见左郦清淡的嗓音:“就是昨个儿太子爷还召了太医呢,外头公务忙的很,可赶着年节儿,更是分身乏术了,这一时不查,染了风寒。”
“可巧儿今儿个,宫里头放了帖子下来,我又是不能退拒的。”
左郦的脸上有几分苦恼,手里的佛珠也放了下来,一侧侯着的玉兰也轻步上前,替左郦轻轻的揉着肩膀:“姨娘不知道,这娘娘本来是想着要去瞧太子爷的,可这会儿子真是抽不开身儿了。”
杨四秋这会儿会意,忙俯身行礼:“娘娘素日操心劳累,如今宫里的贴子自然是重要的,娘娘一心牵挂太子爷,奴才心中犹是。”
“娘娘进宫,这头顾不上,奴才甘为娘娘分忧,如此就斗胆替娘娘去瞧太子爷。”
左郦脸上的笑容很是柔和,她冲着杨四秋摆了摆手:“你这人,就是贴心,之前我也是见过你服侍太子爷的,很是妥帖,你若是替我去,我自然是放心的。”
杨四秋心里松下一口气,缓缓起身儿低眉顺眼立在一边,左郦敛下脸上的笑容,保养的细长的涂着丹蔻的指甲轻轻扣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动着,那“笃笃”响声儿重重的砸在杨四秋心口上。
杨四秋的瞬时神经绷紧起来,也知道左郦接下来的话是重中之重,凝神静气的支起了耳朵,却见左郦脸色又复淡然,冲着玉兰一挑眉:“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搁了,玉兰你替我送杨姨娘出去。”
玉兰点头,杨四秋却还微怔,一时还没明白左郦何意,人就被玉兰擒着胳膊一把带到了外间。
“姨娘不用忧心,太子爷跟前儿服侍的人只多不少,姨娘去了就是尽个心意,不过是代表着娘娘,自谨言慎行才是。“
玉兰轻声儿嘱咐着,杨四秋连连应下:“姑娘嘱托的极是,我定然谨言慎行,绝不会给娘娘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