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品香内,雕花窗棂透进几缕阳光,洒在楚天佑等六人围坐的酒桌上,桌上珍馐罗列,酒盏流光,馥郁的香气弥漫在这方小小的空间,暖融的氛围好似能将人心的褶皱都熨平。
丁五行缓缓起身,手中的酒盏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晕,他脸上挂着诚挚的笑意,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带着几分托付的重量:“来来来,此杯薄酒敬各位。犬子丁五味生性跳脱,往后的日子,还望诸位多多担待、照拂。若他行事有不周全之处,各位多多海涵。”言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是饮下了对儿子未来的期许与隐忧。
楚天佑亦随之起身,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月白长袍更衬得他气质儒雅。他双手抱拳,谦逊地微微躬身,礼数周全而不显得刻意:“丁伯父哪里话,您太客气了。”
丁五味却“嘁”了一声,撇着嘴,脸上满是不以为意的神情,那模样好似在说众人皆不懂得他的厉害:“爹呀,您可真是太过见外了,这番言辞,在我看来,实在是虚伪得紧。我早就同您讲过,在我们这行人之中,我才是那当仁不让的大当家,理应是我罩着他们,哪有他们关照我的份儿?”
丁五行轻咳了两声,神色略显尴尬,像是被儿子这直白的话语噎住了一瞬。但他毕竟是长辈,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脸上浮现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语重心长地说道:“哎,你这想法可就浅薄了。常言说得好,独木难支,这漫漫江湖路,岂是你一人便能闯荡得开的?若想成就大事,非得众人齐心、和衷共济不可。”
丁五味眼珠子滴溜一转,像是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抹自以为是的笑容:“那好吧,看在爹的面子上,我也敬各位伙计一杯。往后呢,你们就跟着本当家的好好干,在我的英明领导之下,只要各位尽心尽力,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说罢,他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显得有些滑稽。
赵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看向丁五行,看似随意地问道:“伯父,不晓得我们这位大当家有没有跟您提及,他与我们合伙所营何业啊?”
丁五味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狠狠地瞪了赵羽一眼,那眼神好似能喷出火来,其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让他爹知道了他平日里那些不着调的行径,非得被打得皮开肉绽不可。
丁五行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不就是走南走北做南北货的买卖吗?他是这么同我讲的。”
丁五味连忙点头,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旁人看来,多少有些僵硬:“是啊,爹,就是做南北货买卖的嘛。这生意说起来也简单,无非就是把各地的奇珍异宝、稀罕玩意儿搜罗过来,再辗转销往别处,如此这般,来回倒腾,将那些物件变成白花花的银两,装进咱们的口袋。嘿嘿,这可是个稳赚不赔的好营生。”
丁五味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故意提高了音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问道:“是吗?”其实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压根就没打算真的把实情说出来。
楚天玉瞧出了丁五味的窘迫,心中觉得好笑,便抿嘴一笑,顺着他的话应和道:“是啊是啊,丁大当家说得没错。”
丁五行摆了摆手,像是要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挥散,接着说道:“对了,今早州牧大人亲自登门,送来了三十万两银票,说是国主的旨意,要我将这笔钱用以济助贫困百姓以及兴办学堂,同时抽出足够的银两兴办一家食馆,由汪典签的原配余秋琴经营,这食馆的使用权嘛,自然也是归余秋琴一家所有。”
丁五味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模样好似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是吗?可是这般大事,国主为何会托付给您来办呢?依我看,这理应是官府的职责所在啊。”
楚天玉轻轻一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她耐心地解释道:“五味哥,你忘了之前你辛苦积攒的那些积蓄,不都落入了国主的囊中吗?那数目与这三十万两相比,也相差无几。国主此举,乃是知晓贵府热心善事,故而将这等利民的差事交予丁伯父。这不仅是对伯父的信任,更是为了让百姓能早日受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