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娖也不浪费时间与他们客气,各处事务挨个问过去,不说一针见血,也是让这些人精收了心中或多或少的轻视敷衍。
“今个儿便先到这,你们都先回去做事吧。”恒娖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等人都离开后,恒娖望着桌案上那一摞账本录目,不由得轻叹出声。
偌大的皇宫里谁不在算计,谁没有牟利,这就该是一笔子烂账。
先以求稳为主吧。
就这般,日日算账,日日理事,恒娖也慢慢地适应了这样繁忙的日子。
当来自南方的书信和礼物送入手中时,恒娖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这段时日她竟未给皇额娘和恒媞寄过只字片语,真是忙昏了头。
不过,这段时日宫里的确安适,静养的静养,禁足的禁足,最多是六阿哥身边的宫人来报了几次病况。
她该吩咐人去各处探望一番了。
打定主意后,恒媞吩咐宫人将剩余账簿收好,自个儿拆开书信看了起来。
不过须臾,恒媞只觉如坠冰窖,目晕耳鸣。
……
“额娘,吃药。”
瞧着坐在身前的璟妘,嬿婉只觉自个儿的心软的不成样子,也有些无奈。
“好,额娘喝。”
她的小女儿乖巧暖心,可这执拗的性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那点子毒素给她当杀虫药都不够格,哪里用得着喝这些苦药汤子。
可谁想到璟妘将任牧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医嘱记进了心里,日日盯,顿顿说。
又一碗甘甜的红豆沙下肚后,嬿婉忍不住摸了摸自个儿腰间的软肉。
幸亏她并非真的是人。
不然这一日三碗甜汤,是真的受不住。
还好永琛和璟琇跟着去东巡了,否则如今盯着她的就是三双大眼睛了。
是的,嬿婉将实自个儿的实际情况告诉了两个孩子,又以自己需要静养为由把永琛与璟琇都塞去了东巡,只留了个年幼的璟妘在身边。
永琛是男孩,日后长成了未必不能因办差而出京游玩;可在她成事前,璟琇受到的限制可忒多了,能出去玩玩便玩玩吧。
两个孩子身上都有她的一缕灵气,而璟琇有缃叶和太后看顾,永琛有进忠帮衬,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全当历练了。
只见那送来的家信中字飘的都快飞到天上去了,她就知道两个孩子玩的挺好。
可惜了璟妘还小,唉。
正当嬿婉想打个盹时,春蝉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娘娘,恒娖公主过来了。”
“可有说事?”
春蝉摇了摇头:“只说是来探望您的,奴婢说您午憩未醒,请公主在厅堂稍坐。”
“王蟾说,恒娖公主昨日刚去了撷芳殿与寿康宫;奴婢瞧着,怕是之后还要去翊坤宫与景仁宫呢。”
她又不是没管过宫务,只怕恒娖公主如今还忙的脚不沾地呢,怎么无故来探望她这个静心休养的贵妃。
状似柔情万丈的眼眸轻瞥一旁木盒中的书信,伸手捂住怀中孩儿的耳朵:“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让澜翠将璟妘抱回去,春蝉你将我簪子取来。”
春蝉心知,娘娘这是打算见恒娖公主了。
悄悄寻了澜翠进来后,春蝉顺势去梳妆台上取了两只玉石簪子过去过来。
这两只簪子纹刻光润,一见便知是主人的心爱之物,否则怎会常常佩戴呢。
……
“公主,娘娘给您的信到了。”
听到缃叶的呼喊,璟琇当即不再挑选,干脆折下眼前这支开的正好的荷花,入手后怎么打量怎么觉得好看。
嗯,回头晒成干花夹在哥哥的画中送给额娘,让额娘也赏一赏这江南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