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思索着,再抬眼时已经大致想好了托辞:“那日进宫给德妃娘娘请过安后,在路上突然被大阿哥叫住,那时妾身还并不认识他,也想不通他是怎么知晓妾身的名字的……”
“出于礼节,妾身和大阿哥见了礼,之后就并未多和他说什么。”
柔则的眼睛一转,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对了,当时妾身本想着趁除夕夜,在宫里寻一个僻静的地方,给王爷和自己祈福。妾身从小最喜欢梅花,在宫里又没有其他相识之人,就顺便问了一句大阿哥,如今有哪处地方梅花开得正盛?”
“妾身自知不宜和外男有任何牵扯,在问完之后,就匆匆告辞了。”
柔则神色恳切,还夹杂着些许委屈。
年世兰没好气地说:“柔则格格好手段,这三言两语之间呢,就把自己撇清的干干净净了。”
“妾身只是在陈述事实,绝不敢有任何隐瞒王爷之处。”
胤禛有些烦躁的把玩着手中的珠串。
照柔则这么说,她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的,只是莫名其妙招来大阿哥的图谋不轨,还扯出了这许多事端来?
回想起胤禔第一次见到柔则时,把她误认成府上的乐伎一眼相中,还出言冒犯,的确是个轻狂好色之辈。
至于柔则,是否真的自始至终都是无辜受到了牵连,眼下还找不到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证明有,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
既然没有确凿的指证,就还不能直接给柔则定罪。
一来,四王府的名声也会深深受到不利的影响;二来,柔则的家世目前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助力,犯不着在九子夺嫡的节骨眼上,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因小失大。
若柔则并非全然无辜……日后总有机会发落。
但还不是现在。
“起来吧。”胤禛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无声流泪的柔则,沉声道。
柔则似是如释重负般的抬头:“是,多谢王爷信任妾身。”
她一边扶着芳若的手,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掏出帕子,在泪眼涟涟的眼角擦拭了一下。
胤禛淡淡的看着她做完了这一切,侧过头对年世兰说:“时候不早了,今天不是说过,要给你猎一头赤狐么?”
年世兰巴不得胤禛赶紧离开这里,柔则那张狐媚子脸看着就让她不爽,一副清纯小白花受了冤屈的模样,谁知道背地里究竟是不是真无辜呢!
毕竟柔则从前在王府里那些小心思,她可都看在眼里。
“可不是么,四爷,那咱们快走吧,在这种地方站了这么半天,真是累得慌。”年世兰挑衅般斜睨了柔则一眼,挽着胤禛的胳膊拉他离开了。
胤禛端坐在马背上,目光晦暗。今日之事,虽然不能确定柔则是否真的完全清白,但是胤禔,显然是存了不安分的心思了。
年世兰没有注意到,胤禛的眼底闪过一瞬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