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陈迈的烦恼他还真是一头雾水,最近他满脑子都是工作组的事儿,其他杂七杂八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那个柳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催化剂!”
陈迈气呼呼地继续说道,“非得逼着我们搞什么摩托车大整顿,说什么要杜绝无证驾驶。
结果呢,一出事儿,他倒好,脚底抹油,直接把锅甩给了我。”
张天云默默听着,心里明白陈迈话里藏话,果然,陈迈深呼吸几下,开始细细道来。
原来啊,五月份那会儿,柳青心血来潮,拉着车管所和交警大队搞了个机动车辆管理大行动,要求交警们在全县范围内地毯式搜索,重点打击无证驾驶的摩托车。
雍平这地界,山多路窄,摩托车成了老百姓出行的首选,数量多得跟星星似的。
陈迈手下就那么几号人,全县十几个乡镇,上万辆摩托车,大半都是无牌无证的,这怎么查?
柳青一看这架势,又琢磨出个新招——交通协管员。
结果呢,这些协管员大多是本地的“地头蛇”,一上岗就乱成一锅粥。
短短一个月,全县因为协管员追车引发的交通事故频发,前两天还闹出了人命,死的那位还颇有来头,有个亲戚是市人大代表,直接把这烫手山芋扔到了市里。
听完陈迈的“血泪史”,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这事儿棘手得很,柳青到底是无心插柳还是故意挖坑,反正陈家父子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陈叔跑武德干啥去了?这事他咋看?”张天云一脸困惑地问。
“他老人家去武德搬救兵了,可市局那边态度强硬得跟石头似的,听说督查室的大佬们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陈迈耷拉着脑袋,突然眼眶一红,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天云,我这次是真的栽了,我爸把柳青、厉正刚还有黄书记都得罪狠了,督查室的人一来,他们哪还能帮我美言几句?”
张天云苦笑了一下,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交警队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就算武德大神通广大,也难以力挽狂澜了。
再说了,陈氏父子又不是武德的铁杆心腹,他怎么可能为了他们动用高副市长的关系呢?
“天云,我该怎么办啊?这回我是彻底完了,说不定以后就再也翻不了身了,我爸估计也得跟着倒霉……”陈迈哭丧着脸,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张天云心里一紧,一时也没辙,但一看陈迈那副怂样,他就忍不住吼了起来:
“你给我振作点,行不行?天塌下来了吗?这点小事就哭鼻子抹泪的!哭能解决问题吗?起来,赶紧跟我走!”
陈迈被张天云这一顿突如其来的臭骂吓得浑身一激灵,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地问道:
“去……去哪儿?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张天云差点没笑出来,心想这小子还是太嫩了,温室里的小花朵哪经得起风吹雨打啊,一出事就成了这副德行。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武德啊!你等市局的人来了再行动,黄花菜都凉了!”张天云没好气地说完,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两人跑到楼下,耿霜已经开着她的尼桑等着了。
张天云简单地给她说了一下情况,因为事情紧急,他让耿霜帮他请两天病假。
又给王涛打了个电话,让他盯着工作组,叮嘱他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把陈迈塞进了车里,自己则开着车,跟一阵风似的朝武德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