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去看一下吧。房间开好了,再叫点宵夜来,咱们边吃边聊!”
陈迈匆匆扫了两人一眼,嘴巴微张,似乎想插句话,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犹犹豫豫地像只迷路的小鹿,悄悄退出了房间。
“嘿,老张,市局督察室的那些大佬们,啥时候驾临雍平啊?”陈迈一走,张天云就开口问道。
他瞅瞅陈云山那张脸,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回是挡不住那些督察室的大佛了。
陈云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麦子这孩子,唉,还是太年轻,没经验,被人给算计了,真是可惜啊!”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一副秋风萧瑟的模样,“我这把老骨头,也快到时候了,就算被撤了,也认了。只希望麦子能保住,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天云一听,忍不住哂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陈叔啊,你这关键时刻可不能犯迷糊啊!你要是一倒,陈迈在雍平还怎么混?你都没想过吗?”
陈云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僵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显然,张天云这话是一针见血,直接把他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戳破了。
“陈叔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作为一局之长,这时候不在岗位上守着,要是传出去,你可就被动了。
听我一句劝,今晚就连夜赶回去吧!把局里的工作好好抓起来,也给督察室的同志们留个好印象嘛。”张天云语重心长地劝道。
陈云山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凉,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焦躁得不行,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张天云也没打扰他,他知道陈云山这是关心则乱。
作为老官场油条,个中的利害关系他还是清楚的。事情还没个定论呢,自己就先乱了阵脚,这可是大忌。
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就等着他出错呢。
“可是……可是……”陈云山一连说了两个“可是”,却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你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啊!天天往市局跑,领导看见了会怎么想?
再说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事儿呢?就算市局领导想网开一面,他们也得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啊!”张天云接着说道。
陈云山一听这话,冷汗直冒,暗骂自己糊涂。
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还要别人提醒才知道该怎么走。一时间羞愧、担心全涌上心头,他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好吧!小张,你说得对。我这就回去!”
一口气奔来这儿,心里那个急啊,‘这儿的情况……’陈云山长叹一口气,本想开口求张天云帮忙,可一想到自己以前的那些糊涂事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半天没动静!
张天云见状,朝他眨眨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咱俩谁跟谁啊,陈迈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放心好了!”
陈云山一看,眼眶瞬间有点湿润了,喉结上下滑动,激动得跟啥似的。
不过,到底是条汉子,最后还是硬生生把情绪给压了下去,啥也没说,
一转身,嗖的一下窜到床头柜前,哗啦一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拎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塑料袋,往张天云手里一塞。
“这个你拿着,别客气,能用多少就用多少!”
张天云低头一看,嘿,这袋子里装的可不是别的,而是一沓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数了数,估摸着得有二十多沓。
他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心里明镜似的,这肯定是陈云山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儿。
为了儿子陈迈,这家伙连老本儿都豁出去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