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喜欢逞强。
见祁厌难堪,孟小宇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就是有手段解决,但是面对一个声势浩大的外企,解决的后果便是你刚有起步的公司,再度被压个三年五载,我知晓你的不容易,不敢让你赌。”
祁厌指骨捏的发疼,拧眉片刻终是泄力,将孟小宇一把拥入怀里:“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是…对不起。”
密不透光的窗帘遮蔽强阳,只有头顶白炽的吊灯,将光影打在祁厌锋利的轮廓上。
好像在孟小宇面前,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才能融化,化成一滩春水。
“不是你的错,阿厌。离开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想你,可我怕你会恨我,也害怕蒋煜重新针对你,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联系。对不起……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难过?”
祁厌弯着腰,将头埋在那单薄瘦弱的肩上,重重点头:“嗯。”
感受肩上的热意濡湿,孟小宇一愣。
无奈地环住他的腰,轻声哄着:“好啦阿厌,明明比我大两岁,怎么还是喜欢哭?”
“抱歉小宇。”
祁厌有些尴尬,但他忍不住。
“没事,不过我听说了你跟霄霄的事情,我走后,你有没有欺负他?”
祁厌沉默。
孟小宇笑着:“但看你俩现在关系还不错,又听陈初他们说了一些事情。阿厌我问你,你跟霄霄私底下是在一起了对吗?”
祁厌身体一僵,抬眸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许久,只能又满含歉意地垂眸。
“我不生气,毕竟他喜欢那么久,我也是为他高兴的……如果我没能回来的话。”
“小宇……”
祁厌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米九的个子,此刻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先前那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霸气外露荡然无存。
“阿厌,我知道你对他有情。但我想知道,如果我一直没回来,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声音极低,但孟小宇听的真切:“抱歉,但我会。”
他做不到,让谢霄一直无名无分跟在他身边。
“可我现在就在你面前,阿厌,你有想着与谢霄断的干净吗?”
祁厌微微偏头,如鲠在喉:“我不知道……”
尾音发虚,但却足以听出一些信息。
孟小宇轻笑一声,在他背上抚了抚:“我明白了阿厌,我能理解,你别担心。”
“嗯。”
秦钰扶着腰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苦情戏,差点还以为摸错地方。
他上个厕所,但碍于破地方太大,还没几个人在,兜兜转转好长时间,才找到洗手间。
要不是怕祁厌嫌他慢,他都想蹲个坑再出去。
只是没成想,出来时还被那清洁大爷没拖干的地,滑了一跤闪到那老腰。
不过眼前这两人其中一个,怎么背影气质看着那么像祁厌?
走近一看,哟还真是。
什么情况?这个世界男人恋爱之间,移情别恋速度都那么快?
但他身边那张脸,秦钰没见过但就是觉得熟悉。
讲真的,秦钰不想打扰人家温存。不过这么快就泡到人的技巧,他乐意去请教,好为自己以后的泡妞打基础。
想着,秦钰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朝二人走去。
“呦,大祁总,这位谁啊。”
那一句八卦调,将拥着的二人拉回神。孟小宇率先擦着眼睛站起来。
【宿主,那是孟小宇。】
离近了,零零三开始提醒。
谁?
嗷——祁厌的初恋?
“不是,他不是跟前任跑了吗,这么快又回来了?”
【是的,毕竟离开主角是要受挫的,可能混不下去就先回来。】
怪不得。
不过这才统共就十来月,落魄的那么快?
算了不纠结,他刚刚还在想祁厌是怎么做到的,撩个人撩的,双双抱头痛哭。
秦钰看戏的笑,瓦解。
毕竟没了剧本加持,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的剧情会怎么变化,而且还是与他有对手戏的角色。
孟小宇咳了声,清清嗓子:“抱歉霄霄,刚刚对你隐瞒了名字,但我不是有意的。”
秦钰倒没这么小心眼,瞥见座位上的口罩帽子,他皱了皱眉:“刚刚跟我聊天的那人,是你?”
“如果你介意我欺骗了你,我可以解释的。”孟小宇刚哭过,鼻音有点重。
秦钰摆手:“那倒没有,我不介意,毕竟你也是无奈之举。”
孟小宇长的实属那种勾人心魄的美,毫不吝啬地说倾国倾城,也是完全够格的。
此刻眼眶红通通的,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他也生不出什么郁气。
孟小宇松口气,重新扬起了笑:“谢谢你,霄霄。”
中央空调冷风浇灌,秦钰脚还在麻,干站着但不知道要说点啥。
恰逢祁厌泪意干透,他整理好微表情,站起身。
“小宇,你现在住哪?”
“酒店,我是跟着蒋之舟回国的,我在国内没有住处。”
祁厌一滞,沉声问:“蒋之舟,他跟你什么关系?”
“我老板,也是蒋煜的弟弟。说来话长,是他从蒋煜手里,将我拉离苦海。不过我等会还要过去跟他商量这块地,能不能加价。”
“他在哪,我陪你去。”
“他有事先回公司了。没事,我老板人挺好,不会因为我没拿下这地就怪罪我,你放心,我不想麻烦你。”
孟小宇勾唇笑笑,意有所指,脸上的泪未凝干,就那般大方看向祁厌。
毫无疑问,祁厌是愧疚的。
情绪上头,脱口而出:“不是麻烦,作为土地使用权转让人,我需要在场。”
看到孟小宇眸光一闪,灿若星辰,祁厌松了口气。
但秦钰还在一旁站着,又让他有些不自在。
掩饰地摸出车钥匙递给他:“谢霄,不用等我了,如果公司没事你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午。”
想了想,他又收回钥匙:“算了,你先打车回去。”
“你十几分钟前不还说,跟我一起先回公司?”秦钰准备去接的手僵在半空,悻悻收回。
又听的云里雾里,没搞清状况。
“不了,我先陪小宇处理点事。”语气冷淡,听不出刚刚的温柔。
说罢拉着孟小宇,就出了门。
那明显双标的语气,秦钰很久才缓过神。
“不是,我惹他了?”背影消失,秦钰乐了问着零零三。
【许是孟小宇在场,他眼里自动将你排除在外,宿主要抓紧时间让他眼里只看得到你。】
秦钰胸口泛着一股浓重的郁气,良久他才迈动步子离开。
脚步沉重,难以言说的情绪炸开。
说的容易,比登天还难。
眼里只有他?
比起这个,秦钰更倾向于将人暴揍一顿,然后寸步不离地在身旁照顾。
看他眼里是不是只有自己!
但说实话,他挺开心孟小宇回归,然后祁厌的一颗心全回到那人的身上,无暇管他。
可真到这一天,他发现,面对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没办法坦然接受。
就像一直受宠的小公主,不用开口就会获得一颗甜甜的糖。而某一天,突然发现无论如何撒娇,那颗糖也不会再乖乖地躺在她手心里。
祁厌,就像那颗糖。
但,更像薄荷口味的。
初尝微苦,越品甘甜味越浓,但到最后,留下的只有舌尖的涩感。
也像,一直以来能放肆的资本倾斜到别人身上,那他日后……
苦日子肯定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