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姆露推开会议室的门。
里面不仅有各部门的负责人和埃伦等人,还有红丸和尤姆他们也都到齐了。
利姆露向大家道歉,因为自己来晚了,而跟在我身后进入室内的——大家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会议室里的气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紧张,充满了期待和焦虑。
当大家认出跟在利姆露身后的佩斯特时,场面瞬间爆发出一阵喧哗。
“——佩斯特大人!!”
“哇哦。”
在利姆露身后,佩斯特发出了一声惊叫,这也难怪。
大家几乎都要把椅子踢倒地站起来迎接,那气势甚至让利姆露也不禁停下了脚步。
“哦,早啊,大家……我回来了……”
“佩斯特大人,您终于……终于回来了……!”
“呃,抱歉,利古鲁德,魔素不足,所以我得休息……我说过我要睡觉的,对吧,红丸?”
“在这种情况下还让我们别担心,这太难为我们了。总之,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红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利古鲁德再也掩饰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朱菜也眼含泪光,但她那发自内心的安心笑容让人明白她有多高兴。
“佩斯特大人,欢迎您回来。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们听说您失去了依附体,还担心您会在哪里安睡……”
事实上,佩斯特在没有依附体的情况下,在结界内沉睡,确实有消失的危险。
“我藏身于储存沙子的次元空间里。结界的影响似乎也达不到那里。”
这是佩斯特的独特技能“渴望者”的次元空间。
能够自由地将沙子存入和取出的“吸收与释放”功能正常运作,意味着——存在着一个不受结界影响,且能与现实世界相连的次元空间。
洞察到这一点,并选择逃往次元空间这一精彩举动的是佩斯特的“言承者”。
不过,这种方法就像把利姆露塞进自己的“空间”一样疯狂,一旦原本作为起点的自己进入内部,就有可能无法捕捉到返回的坐标,从而无法从次元空间中出来。
于是,“言承者”采取了令人震惊的行动。他消耗佩斯特所剩无几的魔素,将“影移动”进化为“沙移动”,以佩斯特的沙子作为坐标捕捉的路标,实现了空间移动。
“言承者”向佩斯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佩斯特又转述给了利姆露……尽管魔素枯竭到几乎陷入睡眠模式,言承者还是凭借大胆而准确的判断,毫无失误地守护着佩斯特,将他安全带回了现实世界。
佩斯特平安归来,大家的担忧应该也减轻了一半。
持续了一段时间的骚动也逐渐平息,利姆露和佩斯特并排坐在准备好的座位上。
那么,会议现在开始吧。
首先,利姆露询问大家对人类的看法。
当然,很多人认为那些用卑鄙手段袭击坦佩斯特的家伙不可原谅,他们失去了像以前一样与人类交往的信心。但也有人指出,人类中也有像尤姆他们一样一直与坦佩斯特合作的,像埃伦一样担心而赶来帮忙的,以及那些表示愿意成为魔国盟友的冒险者和商人。不能因为是人类就一概而论,大家都认真思考着未来与人类的相处之道。
在各种意见交流之后,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利姆露身上,希望利姆露能发言。
“我和佩斯特,原本是人类的‘转生者’。”
虽然有些人可能已经知道,但大多数人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利姆露之所以想要和人类友好相处,也是因为自己的前世是人类。正是这种天真的想法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利姆露必须为此道歉。
利姆露已向佩斯特确认过是否可以向大家坦白,他没有反对,但利姆露提醒他要有心理准备,“如果大家因此讨厌我们,我们就无法待下去”,他黯然地嘟囔着。
然而,让大家出乎意料的是,大家轻易地接受了二人前世的秘密。
无论是魔物还是人类,利姆露和佩斯特的主导地位没有改变,大家都强烈地表示,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是疏忽和天真才导致的。
利姆露原本以为可能会被指责为叛徒,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么,关于今后如何对待人类……
在这之前,有一件事必须在这里确认。
“佩斯特,你……听说你杀了人类。”
“是的,我杀了。”
结果是佩斯特一个人违背了利姆露的方针,但利姆露根本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曾经是利姆露告诉佩斯特要先发制人的。
但这样一来,佩斯特就背上了杀害自己原本同族人类的罪孽。
房间里一片寂静,无论是魔物还是人类,大家都专注地关注着二人的对话。
“我觉得有必要。我无法原谅那些伤害了镇上居民的人……虽然一切都太迟了,但我再也不想看到有人被杀了,所以我杀了他们。杀人类是我自己的决定。”
佩斯特的声音很平静。
作为曾经是人类的佩斯特,他所犯下的屠杀。
他并不是在愤怒的情况下迷失自我,而是自己选择这样做的。
“佩斯特,我没有听取你的意见。你对人类是怎么看的?”
“我……虽然我知道人类中有坏人,因为我自己就是人类出身。但当然,我也知道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即使发生了这次的事情,我也无法讨厌人类,……”
“好了,说实话。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利姆露鼓励佩斯特继续说下去。
不管能否实现,表达自己想要做什么的想法是很重要的。
“就像我这个变成魔物的人也能和卡巴尔、尤姆他们成为朋友一样,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愿意信任我们……我不想放弃与这些人交往的机会……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被允许和人类友好相处……”
从利姆露和佩斯特所生活的社会的道德观来看,以牙还牙是被视为犯罪的。即使是为了保护同伴的生命,杀人的行为终究会被认为是谋杀。
虽然知道前世的法律并不适用于这个世界,但既然带着前世的记忆和精神转生而来,佩斯特就无法忽视这一点。作为一个杀过人类的人,他渴望与人类和谐相处,感到不安也是情有可原的。
“佩斯特……那个,那个……”
在房间后方,埃伦发出了声音。埃伦似乎对自己插嘴会议感到犹豫,但在利姆露允许她发言后,她在魔物们的注视下说道:
“我……作为人类的一方……不能说希望你们不要讨厌那些做出如此恶劣行径的人类……但我想,至少我还是想和佩斯特你们保持友好……”
不仅是埃伦,许多来到城镇的人类都表示了对坦佩斯特的理解。这说明他们并没有将坦佩斯特的大家视为魔物,而是当作自己的同伴。能够建立起这样的信任关系,是因为在利姆露离开期间,佩斯特和大家不断努力与人类交流。这证明了魔物和人类是可以相互理解的。
“佩斯特,无论你有什么理由,你杀过人类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如果你有所感触,就不要放弃,这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至今所建立的信任无疑是我们支持的基石,将来也会是。此外,因为你采取了行动而得到拯救的生命是确实存在的……也绝不要忘记这一点。谢谢你,佩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