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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渴望者

佩斯特将聚集在广场上的居民们交由贝尼马拉指挥,自己则引导托蕾妮前往庵室。唯一知晓内情的苍影也一同出席。

“(言承者,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要警惕窃听和偷窥。如果可以的话,尽量防范。)”

『明白。开始调整“魔力感知”及其他技能,提升自动感知等级……一旦察觉到监视者,我会尽可能地加以应对。』

这个话题太过危险,佩斯特不希望外人知晓。虽然在城镇中应该还算安全……但能够感知到是否被监视、是否被偷听,这让佩斯特安心许多。

佩斯特和托蕾妮相对而坐于和室之中,苍影坐在一旁。

“托蕾妮大人,想必又是关于佩斯特大人所拥有的能力的事宜吧,但城镇如今形势严峻。利姆露大人也即将归来,希望你能简洁明了的说完。”

前次的商谈中,苍影对树妖精们大发雷霆,如今似乎又心情不佳……

佩斯特也希望可以速战速决。

“佩斯特大人,能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得到拜见的机会……深感荣幸。”

“没关系。是关于‘渴望者’的事吧。”

托蕾妮他们将‘渴望者’视为毁灭世界的灾厄,极为危险。

佩斯特也与之相处了一段时间,对‘渴望者’有了一些了解。

──憎恶一切,全部都憎恶

──什么都无所谓,统统毁灭。

那如同诅咒般缠绕的低语,充满了强烈的憎恨。佩斯特不知道它究竟为何如此憎恨,但它似乎厌恶这个世界,不允许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存在,有着无穷的破坏冲动……这就是‘渴望者’的真面目。被其憎恨所支配的人,会被无尽的渴望束缚,将眼前的一切都‘风化’,直至世界或自己毁灭。

佩斯特很好奇,如此明显的灾厄技能,为何会扎根于自己的灵魂。技能本应是个人灵魂所生之力,但听言承者说‘渴望者’却有着历代所有者,且每次都支配着所有者……难道‘渴望者’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然而,此次成为所有者的佩斯特却未受‘渴望者’的影响。带着前世的记忆与理性转生而来的佩斯特,从一开始就喜欢这个世界。

“佩斯特大人曾说,您希望与这个国家的人民共同生活。只要这个愿望得以实现,即便是那可怕的‘渴望者’也能被控制。我们所担忧的是,此次您的愿望破灭……您的内心。”

托蕾妮谨慎地挑选着言辞。

她担心佩斯特因失去了同伴而愿望受损,无法再控制‘渴望者’……因而杀害了人类,她大概是想确认这一点。

“那时,我确实听到了‘渴望者’的声音。我依照自己的杀意对人类施加‘风化’,但‘渴望者’确实也在苏醒。若非结界使操控沙子的魔素耗尽,‘渴望者’停止运作……我能否凭借自己的意志停止,实在难以预料。”

幸运的是,佩斯特并未将城镇的居民们变成沙子,但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被强烈的杀意驱使着追击敌人,将一切都化为沙子之后,‘渴望者’又会走向何方?若它继续肆虐,佩斯特或许真的会……

不愿去想象那个结局,而托蕾妮却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说道。

“那么……佩斯特大人。这是极小的可能,但请您考虑一下。如果利姆露大人……‘真正的魔王’进化失败,您会——”

“托蕾妮大人,你太过无礼了。慎言!”

“苍影,住手。”

原来如此,所以托蕾妮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佩斯特。

因失去同伴而险些暴走的佩斯特,如果再失去利姆露会怎样。如果佩斯特无法再控制‘渴望者’,那时你们打算怎么办,这是她想要问的。

苍影因这不吉利的假设而愤怒,佩斯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托蕾妮也并非是出于好奇才来询问。她大概是做好了惹佩斯特生气的准备才来到这里。

‘渴望者’可以被控制的主张如今已不再可信,佩斯特若是危险存在,理应被消灭,但她仍向佩斯特寻求合作,这大概是因为……托蕾妮信任佩斯特。

看来,佩斯特也到了必须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不能只是一味地将一切都交给利姆露,乐观其成。再也不能犯错……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做好准备,应对一切。

“托蕾妮小姐,我在此告知你,如果出现万一的情况,我会怎么做。苍影你也听着。”

佩斯特这么一说,两人便缄默不语。

他们投向佩斯特的目光中,满是不祥的预感。

“如果利姆露失去了理智,变成了怪物,我们就必须阻止他。利姆露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因他而遭受损失。”

“利姆露大人……将此事托付给佩斯特大人?”

“不,利姆露不会将这种事托付给我。他会擅自行动。”

虽然利姆露并未托付于佩斯特,但佩斯特还是有这个分寸。

佩斯特平静地回答,托蕾妮忧心忡忡地垂下眼帘。她大概是担心佩斯特因失去利姆露而在精神上无法承受,从而暴走。

情况虽稍有不同,但大致如此。

“若想在不造成任何牺牲的情况下阻止利姆露……没有我的‘风化’,单靠你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旦到了那一步,我就再也无法抑制‘渴望者’了。”

“……!”

苍影知晓佩斯特那无法回头的严重性。

如果佩斯特将利姆露‘风化’,绝对无法保持理智。一旦‘风化’,佩斯特就无法忍受。

如果利姆露进化失败,紫苑他们也无法复活,而吃了利姆露的佩斯特将遭受无法挽回的损失。如果再也无法与大家共同生活,佩斯特也会陷入无尽的渴望之中。渴望与一切重要之物合为一体,将‘渴望者’支配……

总之,佩斯特不能让国民们受到伤亡,所以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佩斯特还有一个办法。

“到那时,我会自行了断。我获得了以沙为门的空间移动技能‘沙移动’。在我失去理智之前,我会转移到储存沙子的次元空间。如果没有一定量的沙留在现世作为坐标捕捉,我就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

说完后,托蕾妮和苍影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佩斯特明白自己的危险。“风化”无人能挡,也不清楚是否有能消灭精神生命体的方法,即使自己快要消失,也能逃到次元空间中复活,真是怪物……既然如此,就只能将自己封闭在次元空间中,让自己无法回来。

“佩斯特大人……您已经下定决心了吗?没能考虑到这一点,我真是……请原谅我,佩斯特大人……”

“不……抱歉总是让大家担心。”

托蕾妮低头致歉,声音颤抖。她大概是后悔让佩斯特说出这种话。

苍影也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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