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淳于身上,却是半根红线也没有,只这一根独独的闪烁着暖红色的光晕。
第二日清早,晨曦柔柔的拂去血月残余的锋芒。耀眼的光线穿透云层,却照不透长青山淡淡雾霭下黄泉谷底。
长青山的黄泉谷底怨气深重,不见天日,以金银台为分界线,形成巨大屏障,将怨灵世代囚困。台上青藤自崖顶犹如绿色瀑布倾泻而下,山上一片葱郁,蔓延至一片断壁残垣,经久岁月,青苔深深扎根,断墙后是一堆乱石,方圆百里,依稀能看出上面精雕细琢的纹饰,残破的山门前,一方巨石上勉强能看出浮生二字,那磅礴的笔势,仍能在感受到这里昔日的辉煌。
世人皆知长青山脉,黄泉鬼难渡,碧落落九州,一念青云步,一念万骨枯。自山腰以上,终年雾气缭绕,山腰有一碑,已经不知是何人何日立下,书一念二字,世称一念碑,凡上山者,不论多少修为,见碑则返。
而此时长青山山顶,一位白衫女子慢悠悠走着,随意挽起的发髻上,簪上白花幽幽开着。月白色云纹长靴,踏在青草漫布的蜿蜒小路上,朝露打湿了雪白的裙角。走过那一堆乱石,女子未作停留,甚至没有施舍一分目光,就径直走下山去。
走到一念碑,上枝捏了一个决,身影瞬间消失在长青山路,出现在煌佳清和路的一间茶楼门口。
上枝眉心微蹙,走进了茶楼。尚是清早,大堂里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客人,都是些仙门修士,谈论着昨日的血月一事。寻常百姓家见过昨夜的血月之象,难免心生惶恐,虽然一大清早宫里就出了告示,国师坐镇长生殿,作法祈福,安心了不少,但一大早未见几人上街。
上枝找了个临窗的位子,要了一壶茶慢悠悠喝着,望着略显萧索的街道。
一盏茶将尽,楼上下来一位玄袍男子,身材颀长,五官精致,风姿只能用一俊字形容,端的是肤白胜雪,婉若凝脂剔透,晨光下竟是有些透明,不知要羡煞多少闺中小姐。
“姑娘可否赏脸一叙?”那男子走到上枝桌前,柔声问道。
上枝扫了一眼对面的位子,男子也没客气,直接坐下倒了一杯茶。
“在下仲蝉,字藉风,姑娘可还有印象?”仲蝉的声音很是悦耳,让人听起来不免生出几分亲切。
“仲夏之蝉,藉秋之风,公子好雅兴。”上枝笑眯眯的看着他,想来是父亲身边的寒玉冰蝉,想必幼时见过。
仲蝉一身温雅公子气,喝茶也是行云流水,在这小茶楼里硬生生喝出几分观赏性。临近一桌的人不知谈论到了什么,声音大了起来,上枝隐约听到逍遥王府,不禁凝了神细听几句。
“多是传言,莫污了姑娘的耳朵。”说着拿出一块乌黑的令牌,黑龙底纹,龙身上分辨不出是何魑魅魍魉,龙首高昂,一声龙啸呼之欲出。令牌双面镂空,若是不识,只当是一枚纹饰独特的配饰。
集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