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图,那就给他分点钱吧。
唉……他在心里叹口气,自己终成为小时候自己讨厌的人了,人情世故、察言观色……
可小时候的自己不知道啊,这就是个靠关系的社会啊……
“不用不用!”李道年好像能看见暴校长在电话那头摆手:“真不用!”
“这怎么行,按我们行内规矩,就得分您点……”李道年说这话,自己都要吐了,唐渝要在旁边,准得笑他。
“没事,校长不差这点钱,就是帮别人个忙。”
“哦~~”李道年拖长音,他明白了。
莫非是想和那个项目经理套近乎,赚他个人情?
他想到了学校后面即将建设的羽毛球馆,也算个大项目了,会不会和这个建筑公司的经理有关系呢?
事情很复杂,李道年不愿多想,总之他能赚着钱就行,暴校长所图的总不能是我的人情吧。
怎么的?还想让我把你那个死去的情人叫出来跟你说说话?
又客套了几句,暴校长把那人的微信号发了过来,电话便挂断了。
李道年抬起头,忽然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蹦起来向自己招手,他莞尔一笑,心里一阵开心。
唐渝和他一起下的高铁,当然也被宿管阿姨拦到门外了。
她坐在门口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抠地上的石头,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跟室友们说这些天的经历,想的最多的事就是该怎么和李道年再见一面。
扣着扣着,一看表才十分钟过去,查完寝至少要四十分钟,那就意味着还得再坐半小时。
天哪!
唐渝拍拍手上的灰,捂住脸,叹道。
下回换药,是不是能一起去换呢?要不请他吃顿饭,就当拜师礼了?
她把手掌张开,看着月亮,想起李白那句诗:静夜思……
“啊——寝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捂脸望明月~”
“低头思道年~”
问问月亮,你该怎么回答我呢?
正在她瞎胡想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影,灯光下影影绰绰的,有点熟悉。
等他再走近些一看,不正是某人吗?
唐渝在掌缝中偷偷看着,想看看他注意到自己没。
结果他打着电话,倚在电线杆上,望着天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慢慢放下手掌,仔细看着他,嘿,别说,他认真起来还真挺好看的。
她就一直这样坐着看他,等他打完了电话,李道年抬起头,看见她蹦起来向他招手。
“李道年!”
“唐渝!你也没进去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颇有种你俩选一样的英雄,准备去草丛里阴对方的时候,结果发现他早就藏在里面的感觉。
默契中带着搞笑。
李道年迎了过去,准备和她说会儿话,尽管俩人才分别刚二十多分钟。
不是?读者你皱什么眉啊?我俩都你情我愿的!
“你刚跟谁打电话呢?”唐渝刚还昏昏欲睡呢,一下来精神了。
“跟校长打电话。”
“怎么了?”唐渝有点担心,想着是不是要挂他科,或者校长知道他做笔录了,涉及案件,给他开除之类的。
“来活了。”李道年笑道。
“真的呀!”唐渝开心地要蹦起来,语气很兴奋。
李道年微微皱眉:“你这么兴奋啊?!”
唐渝扭头看了眼一脸姨母笑的宿管,道:“反正还有三十分钟,去操场上转转呗。”
“走走走!”李道年迈步,有种偷偷摸摸的激动。
一路上,李道年就给她讲了校长的委托。
来到操场上时,才发现雾蒙蒙一片,空旷无比。
一个人绝逼是害怕,两个人绝逼是浪漫。
李道年和唐渝来到草坪上,踢着结成小块儿的冰霜。
“暴校长可真好笑,还一口一个爱人,他真正的爱人不是那个张慧吗?”唐渝笑了。
“哈哈哈,还真是。”李道年说:“诶,对了,你咋不从树林里爬到二楼呢?我觉得比上楼梯还方便。”
“是啊,”唐渝噘嘴蹙眉:“谁知道路上碰见宿管了,她把我拦在门口了。”
“冷不?要不把你先送回去?反正咱们是关系户。”李道年关心道。
“哈!你再给校长打电话麻烦他,怕是以后宿管见我都得礼让三分了,多不自在。”唐渝看着他说:
“不过……不过,没翻上去也挺好……要不然就见不到……”她说到一半定住了。
李道年沉默,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问“看不到什么呀?”
“额……看不到……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景色了。”
“嗯。”李道年点点头:“确实漂亮。”
你俩就他妈装吧,看谁能装过谁?……
“明天晚上,一定要叫我!”唐渝说:“你自己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也看不见鬼。”
李道年看着满地冰霜,叹道:“还真是啊,你这阴阳眼可太牛了,怎么长的?”
“就是这样长的啊!你看看!”唐渝把脸凑到他眼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对视。
她眨眨眼,李道年也眨眨眼。
一片雾蒙蒙的白中,两个红色出现了。
俩人收回眼神,都觉得脸有些发烫。
“没啥区别。”李道年又踢烂一根草。
“哦。”唐渝心思急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鹿乱撞,撞的她都说不出话了。
良久,她道:
“你喜欢音乐不?”
“喜欢啊!”
“要不没事,我去琴房教你练琴呗?不收你钱!”
“好!”
……
宿管阿姨等了好久啊!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这个叫李道年的关系户,笑着回来了。
迟到就算了!你怎么迟到了迟到呢!
她看着欢快哼着歌一跳一跳走远的李道年,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看电视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