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岑再醒来时,眼前已然不是那副雨雾弥漫的光景。
摇曳的灯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土黄色的石墙上因常年潮湿已经覆满了斑驳的青苔。
他感觉头很疼,意识也是迟钝模糊的,似乎在上一刻他经历过什么事情,他想去追忆,但他的记忆是断裂的。
“车祸……发生星期六早晨的车祸。”
他记起了一个关键词。
“……什么嘛,又做噩梦了。”
对于未知的疑虑并没有在少年的脸上停留太久,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般的神情。
“检索生命信息。”少年在脑海里默念了一句。
片刻后,一个绿色的荧条出现在了视野的左上方。
“生命概况:20/130,健康概况:较差。”
荧条里少得可怜的绿色部分,成了秋岑在这个陌生环境的少数依靠之一。
他刚想念动气流召唤挒风,却发现当他扭转手腕时,被另外一股力量给阻止了。
疾风武士扭头看过去——他的双手被铁链牢牢固定在了两侧延展出去的木架上,双脚也戴上了沉重的桎梏。
而自己的身体则被三把大锁卡死在了身后的木架上,他想转头时,发现就连自己的脖子上都有铁锁。
毫无悬念地,自己被数把铁锁和基座沉重的木架锁死了。
这帮人忌惮他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秋岑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许这是这帮人对他的另一种赞赏吧。
这个监牢应该在地底下,常年欠缺打理的缘故,使监牢里的大部分地方仍然还待修缮。
水珠从墙壁与天花板的死角处渗透出来,流过的痕迹刚好覆满了青苔。
因为构筑情况并不通风,监牢里始终保持着一个潮湿阴森的状态,是几个固定在墙壁上的火把难以驱散的。
秋岑吸了吸鼻子,一股糜烂腐败的味道充满了鼻腔,让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即便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因为房间封闭的缘故,咳嗽声被放大到了一个足以清楚听见的地步。
他正处于这个监牢中一面墙壁的中央,他的身子正对于监牢的大门——
——大门的铁杆间有着不小的间隙,上面还有已经枯萎的血迹。
秋岑不敢去揣测这个间隙的用意,但面对这样的一线生机,少部分人应该会选择去尝试一把。
也正是因为这个监牢位处于不通风的地下,可以供自己使用的自然风就少之甚少了。
监牢的铁门外,两侧皆是构设一致的房间,看大小应该比自己的这一间迷你不少。
秋岑笑了笑,看来这帮人还挺“尊重”自己的。
“所以务长就把监管那个恶魔的重任交给了我们?”
一个声音出现在了走廊中黑暗的尽头。
“是啊,务长说我们两是营地里少有的没怎么受伤的人,让我们两先看一会,之后马上就会加派人手的。”
“开什么玩笑,能有多可怕务长就说得多可怕,他就是想唬住你这种新兵,好替他干活——”
两名士兵停在了秋岑的房间前。
面对监牢里这个浑身是血的人,两名士兵都爆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惊呼。
唯独左边的那个士兵用不一样的眼光打量了秋岑一遍。
“您——”
“怎么,你们还认识?”
前者僵持了一会,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
“不不,你难道不知道他吗?那个在图书馆里让博尔下不来台的人!”
“……就是他?”
“看来你真的要害怕一下了,博尔的侍卫都是雄鬣狗里出来的,一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前者越讲越起劲,偶尔提到的一些词语让后者的眼底闪过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