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气氛愈发凝重。御前侍卫乃皇帝亲军,如今皇帝将御前侍卫的两位统领分别安排掌管东宫与京都所在的豫州兵权,其意图不言而喻,明显是要为皇太孙秦承煜日后登基称帝,铺平道路,扫除一切潜在障碍。
在这一系列旨意的冲击下,满朝文武虽心中有诸多疑问与担忧,却因忌惮皇帝的威严,无人敢出声质疑,只能将所有情绪深埋心底,默默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朝堂巨变。
天牢深处,暗无天日。潮湿发霉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混合着腐臭与血腥,让人几欲作呕。
谢六的武力,在大懿近乎无敌,所以被囚于这天牢里守卫最严密的牢房中,四周墙壁由厚实的青石砌成,连一丝光线都难以透入。唯一的一扇牢门,由精铁打造,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锁扣,寻常人连靠近都觉得胆寒。
自从截杀御前侍卫玄武使一事被皇帝知晓,谢六便被无情地打入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尽管子爵爵位未被削去,可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爵位又有何用?每日陪伴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以及身上那沉重的镣铐,每一次挪动,都发出沉闷而又刺耳的声响,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回荡。
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意义。谢六每日只能凭借牢门上方那巴掌大的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大致判断昼夜交替。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仿若与整个天地隔绝。太子与阜阳王遭受皇帝惩治的消息,如同远在天边的星辰,他根本无从知晓。
直到那一天,牢门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缓缓打开。久违的光线猛地射进牢房,刺得谢六眯起了眼睛。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
只见一位身着绯红色官服的太监,手持明黄绸缎的圣旨,迈着小碎步走进来。
太监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赦天牢囚犯谢六,其杀害御前侍卫玄武使之事,朕既往不咎。封谢六为玄武使,进爵为伯,号‘佑东伯’,并任东宫左军都尉使,负责东宫一应护卫工作,贴身保卫皇太孙……”
听到 “皇太孙” 三字,谢六浑身一震,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满是不可置信。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的独子成了皇太孙?自己竟然要去东宫护卫他?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仿若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转折。
谢六缓缓站起身,镣铐碰撞发出一连串声响。他盯着太监手中的圣旨,眼神中交织着震惊、迷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许久,他才单膝跪地,声音略带沙哑:“臣,谢六,接旨。” 那声音在牢房中回荡,带着几分对未知命运的忐忑,也带着重新回归朝堂风云的复杂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