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上学宫洗简池,不时有佛光浮现,已经三天的时间了,仍是能引得众多的学子驻步观望,或是欣赏或是瞻仰,甚至传出一首诗,据说出自张浩正之手。
脚踩金莲口吐谶,归藏梵音震天龙。百花榜三显圣手,莲满佛耀洗简池。
“不知那叶家舒婉究竟是什么病,连无根大师都是耗费如此心血,施展如此佛法。”
“若是无根大师都治不好,堂堂百花榜三就此香消玉殒,当真是江湖的一大损失。”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这叶家舒婉究竟是何等花容月貌,连浩正先生都是每日要到这洗简池外观望。”
恰巧,这句话被正回过头的张浩正听在耳里,后者笑了笑,向着刚刚说话的学子走去,那人急忙作揖,尊称一声“浩正先生”,张浩正摆了摆手,手中折扇一指洗简池。
“那叶家舒婉的容貌当是人间绝色,但更吸引人的乃是她身上的气质,那种读书人看一眼就会被吸引的气质。”说完,便是笑了一声,似是在回忆那个柔柔弱弱,却不卑不亢的女子,这世上竟有不为我张浩正所动的女子,那我张浩正倒是要努力试一试。
“先生当真是被那叶家舒婉所迷惑?”那学子竟又是作揖说道,却是挨了张浩正一扇子,“哎哟!”
“这般用词是谁教你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切莫要乱用词句,罚你抄写这句话一千遍。”说着便是转身欲走,那学子瞬间苦着脸,“先生,百合师姐说今日要出画,可否……”
“两千遍!”
“我抄,我抄,先生莫要再加了。”
杜鸣扬已是三日没有下不言楼了,手中捧着易学,一门心思沉入其中,前面还好,从长白山到稷上学宫一路走来张浩正有空便会给杜鸣扬讲解,所以如今读起来还是能很好的理解,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便是越来越难懂了,到了今日,更是只知其字不知其意了,只好将其牢牢记在脑中,以后再慢慢咀嚼。
“杜小友看得如何了?”
不知何时,大祭师站在窗边,看着杜鸣扬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恍然大悟,时而冥思苦想,终是开口说道。
杜鸣扬抬起头来,苦笑一声,“这易学不愧是儒家至典,当真是晦涩难懂。”大祭师却是笑着点了点头,“难懂就对了,若是看一次便能融会贯通,那这易学就当真是易学了。”
这易学何止是不易学,简直是看不懂啊!
杜鸣扬差点就脱口而出,终是提起茶壶,给大祭师倒了杯茶,而后拿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喝了口。
大祭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日百合那丫头要出画,杜小友不妨去看看,放松下心情,一直待在这不言楼看书死记硬背,不如出去换个环境,说不定没想通的便突然就想通了。”
将自己看的地方做好标记,而后合上易学,站起身来,“大祭师所言甚是,这几天看书看得我眼睛都花了。”走到窗口向下望了望,“就是不知百合姑娘在何处出画。”
“哪里人多往哪儿走就对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说到最后,大祭师苍老的脸上不免露出一丝惋惜,叹了口气,是时代变了,还是人心变了,或许都变了也说不定,只是我们这些老头老了。
“那小子就先告辞了,这易学……”
“就放在这吧,等你调理好状态了又来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