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潘知府还不能说他傻,免得牛千户真撂挑子不干了,毕竟这可是舍了好大脸皮才求来的兵力。
潘知府好言道:“恐敌人有诈,还是小心为上。”
“哼~你瞧瞧那些流民个个饿得风吹吹就倒的样子,有诈又能怎样?” 牛千户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下令全军安营扎寨,今晚吃顿好的,明天天亮就直捣贼巢。
潘知府急得团团转,几次张嘴想让他小心敌人夜袭,却又担心说多了让人厌烦。
“苦也,这可如何是好?”潘知府回到帐里后,不由对李杰大倒苦水,“那关自成不过是拿些老弱病残来试水,恐怕已试出了咱们的深浅,需得小心今晚夜袭啊。”
李杰安慰道:“府尊勿忧,不如今夜咱们警醒些,若是有异也好及时应对。”
潘知府叹气,“还能怎么办,也只能如此了。”
且说关自成带兵返城后,在大军面前,以柳队长贻误战机为由,命护卫打了他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打完以后,关自成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为兄观那将军排兵布阵不过尔尔,贤弟只需使个拖刀计,不怕他不上当,唉~可惜贤弟没有把握住机会啊。”
柳队长忍痛道:“关大哥说得对,是小弟大意了。”
关自成很自得他的知情识趣,用力拍了拍他的屁股,道:“贤弟好好养伤,待为兄今晚取来他的项上狗头祭旗。”
柳队长疼得差点晕厥,不过这也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逃跑的好主意。
是夜三更时分,月朗星稀,关自成亲率全军,大开城门前往官军营地。
此时城内营帐已空,唯有看管着柳队长的房间还有几名士兵守卫,柳队长先是嚷着口渴让人送水来,接着趁着送水小兵不备,将其勒晕,而后换了衣服出门。
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也没引起守卫的注意,而后他来到马厩,偷了一匹好马,便纵马狂奔,趁着城门未关之时冲了出去。
待进到林子,他翻身下马后,才惊觉屁股没了知觉,伸手一摸,满手的血。
“姓关的,你等着,看我哪天回来不削死你!”柳队长说着狠话,一瘸一拐地寻着出路。
而另一头潘知府和李杰压根儿没敢睡,当营帐起火时,他们第一时间就逃了出来,却见四周影影绰绰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
接着便听到营帐内官兵的惊呼声,接着就是喊打喊杀声,这其中还有牛千户在大声斥骂着敌人卑鄙无耻等等。
兵者诡道也,官兵有此结局潘知府一点都不惊讶,打仗又不是过家家,谁会讲什么礼义道德。
而后他和李杰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寻了小路离开,待两人回到官道上便察觉后面有一位瘸子紧紧跟着。
李杰抽出大刀严阵以待,“谁?”
“兄弟,都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李杰听他说的是广城话,放下心来,“在下汉城李杰,敢问兄台贵姓?”
“免贵姓柳,”来人正是柳队长,他好不容易才跑到这里,又饿又痛,实在没心情跟他废话。
三人没走一会儿,便见后面又跑来了一些残兵败将,潘知府便出面将他们收编了,待走到天明时,清点了一番,总共一千人的队伍,只跑出不到一百人,妥妥的大败啊。
众人垂头丧气地又走回到岔路口,便见着官道上一群山贼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