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淡阳城的边防线,士兵们奋力将精神力灌注于枪之中,试图以枪的光束阻拦汹涌而来的病患。然而,双方实力悬殊,转眼间,城墙已被近百名病患冲破。
刹那间,一道红色的高大身影疾闪而过。在士兵们还未及看清究竟发生何事时,眼前唯有破碎的尸块如雨点般纷纷飞落。
“切勿沾染鲜血,退开些!” 那红色身影停下,高声喊道。
此时,士兵们才看清来者乃是一位身着护甲、背后生有翅膀的魁梧男子,其手中紧握着一把滴着鲜血的黝黑长刀。
貂聚昌眼前是一片乌压压的人群,正疯狂地朝着被打破的入口涌来。他深知此刻绝不能心软,毕竟此次来袭的病患数量远远多于上次。貂聚昌将长刀交至左手,取下枪,在城墙的破口处朝着城外发出密集的枪波。靠近枪波的病患无一幸免,皆被轰成碎块,而穿透十多人后的枪波更是引发爆炸。这便是貂聚昌所领悟的以一对多最为有效的战术。尽管这一波攻击过后,貂聚昌面前清理出了一大片血肉横飞的空地,但更多的病患正从城外疯狂地朝此处聚集。来得正好!貂聚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随即如法炮制,再次发出雷光枪波。他心中暗自诧异,这些精神病患竟如此…… 愚笨。此刻,貂聚昌一手持刀,一手持枪,屹立于城墙破口。在他身旁,聚集了上千名士兵,而面前的大片土地,土壤已被鲜血浸染成烂泥,无数尸块四处散落、层层堆叠。这家伙简直不是人!尽管众人皆知,这位身穿红色护甲的高大男子便是声名远扬的将军貂聚昌,可又有谁能在半个多小时内杀光两万多人后还能谈笑风生?士兵们随着貂聚昌的转身凝视,皆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怎么回事?” 貂聚昌清晰地感知到一股不弱于自己的精神力量,那力量中蕴含着哀伤与宁静,正从城外缓缓靠近。翅膀轻轻扬起,貂聚昌拔地而起,升至十多公尺的高空。他惊讶地看到城外有一个徒步而行的女孩,正对着他招手。貂聚昌在女孩面前不远处降落,略带讶异地注视着眼前这张带着笑容、毫无半点敌意的清丽面容。
“我是王素珑,我猜你肯定是貂聚昌将军,对吗?” 女孩的声音格外悦耳动听。
貂聚昌微微点头,并未言语。
“你好厉害,转眼间病患便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女孩望向那破开的城门,原本白皙的脸庞因患病而透着一丝诡异的青色,“能请你叫我一声王素珑吗?”
“为何?” 尽管感受不到对方的敌意,貂聚昌仍未放松警惕,出言问道。
“我只想在死前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女孩展颜一笑,全然不见病患的模样,“我一直在等待,只是缺乏勇气,不敢自行了断。可否请你如方才帮助他们那般,助我一臂之力?” 言罢,她伸手指向离两人不远处的城门破口。
“好,王素珑,你闭上眼睛。” 貂聚昌轻声说道,心中已然做出决定。
“多谢你叫我王素珑,王素珑真心感激!” 女孩说完,转头环顾四周,仿若在与世界作别,随后缓缓闭上双眼。
貂聚昌隔空输送劲道,轻易地侵入女孩毫无防御的身体,封闭了她的神识,女孩的身体随之绵软倒下。她说的是真话。貂聚昌全然未察觉到女孩体内应有的精神自我防御,显然女孩在最后自行关闭了精神波动。
“羽,神愈术。”
随着光线的透入,女孩白皙动人的身姿逐渐展露在空气中。貂聚昌清晰地看到女孩身后逸出的气息,这才缓缓走近,抱起赤裸的她。貂聚昌一边飞往铜锁所在的楼顶,一边暗自思忖:她的精神力量着实强大,难道每个集团都有这般厉害的人物?自己的运气倒是不错,否则要对付如此程度的人,必定会极为棘手。
“相公,她是……” 铜锁仍在小胖的保护之下,这样一个夜晚,无人登上楼顶倒也在情理之中。
“捡来的,铜锁帮她穿上衣服,我也要穿上我的。” 貂聚昌将女孩放置于地上。
“相公,我爸刚收到淡阳城主的通讯,相公没事吧?” 貂聚昌的通讯器传来苏婉清的声音。
“没事,恰好赶上,略尽绵力。” 貂聚昌边穿裤子边回应道。
“那就好,婉清方才正忧心。若方便的话,淡阳城主正在办公室,他在等你,爸爸说最好前去与他打个招呼。”
“我知道了,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貂聚昌想起刚在城中所见士兵使用的武器以及穿着的奇异服饰,心中盘算着是该与城主打个招呼。
貂聚昌回到铜锁身旁,铜锁已为女孩穿好衣服,女孩依旧躺在地上。貂聚昌伸手按住女孩的额头,继而透入神识,将女孩体内的大部分穴位封印。幸好女孩已收敛了精神力量,否则貂聚昌也难以办到。在貂聚昌的神识感应中,女孩体内除了精神力量,隐约还有一种力量在维护她体内气脉的完整,然而貂聚昌只能感知到其存在,却无法确切找到力量的来源。貂聚昌暂时封禁女孩使用精神力后,送入一小股真气于女孩体内气脉之中,随后才让女孩苏醒。
“我……” 王素珑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你没死去,暂时也无大碍了。” 貂聚昌微微一笑,此前她所见的貂聚昌,连面孔都隐藏在羽的护甲之内,自然认不出貂聚昌,“我是貂聚昌,我们此刻身处淡阳城内。”
“貂将军救了王素珑吗?可是……” 王素珑感觉浑身不适。
“很不舒服,是吗?明日我带你回聚昌城,再为你彻底医治,还是…… 你宁愿一死?” 貂聚昌突然想到,女孩会不会真的一心求死。
“王素珑还有救吗?如今这病不是依旧无药可医……”
“无需担忧,相公曾医治好一位姐姐,如今那位姐姐与常人无异。还是王素珑姐姐更倾向于……” 铜锁奇怪地转头望向貂聚昌,疑惑地问道,“相公,她是不是真的想死啊?”
“应该不是吧……” 貂聚昌试探着问道,“明日我带你回聚昌城,为你治好病症,可好?”
“王素珑愿意,多谢将军与夫人。” 王素珑赶忙回应,眼前的貂聚昌与她之前所见的冷血人截然不同,甚至还有些…… 天真无邪。至于他身旁的铜锁也是如此,若不赶紧表态,说不定他们真会任由自己死去。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何异常。” 貂聚昌笑了笑,“铜锁,城主正在办公室等我们,婉清让我们前去打个招呼。”
淡阳城办公厅内,百余人忙碌奔走,城主紧张地在厅门外眺望街道。聚昌城传来消息,貂将军理应前来,为何却迟迟不见踪影?淡阳城主刚听闻城门被破的报告,正准备逃命之际,便传来将军赶到并消灭敌人的喜讯,狂喜之下,赶忙吩咐下属邀请貂将军前来,偏偏貂将军又不知去向,他这才匆忙联络聚昌城。所幸,一切还来得及。
“城主,” 副城主来到他身旁,“听闻貂将军年轻气盛,对美女颇感兴趣,是否要安排一下?”
城主这才醒悟过来:“要,你速去安排,后边不是有表演的舞团吗?快!”
“便是此处吗?”
貂聚昌与铜锁、王素珑三人依照路人的指引,来到一座宏伟建筑前。从门口向内望去,能看到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忙碌指挥,口中还大声吩咐着里面的人。
“你们城主在吗?” 貂聚昌抓住一个路过身边的年轻人问道。
“在啊!貂将军!” 年轻人见到貂聚昌脸上的红黑纹路后,不禁惊呼出声,“将军稍候,我即刻通知城主。” 言罢,匆匆向内跑去。
“真是方便,” 貂聚昌回头对两个女孩说道,随即伸手轻抚脸颊,“还没开口,便知道我是谁了。”
经过片刻相处,王素珑大致了解了貂聚昌的脾性,说话也不再那般紧张:“将军的纹身当真独特,王素珑见过众多之人,却无一人如将军这般,纹身如此美观。”
“是吗?” 貂聚昌露出惯常的笑容。
貂聚昌一行跟随自称秘书的人向建筑内走去。
“请三位先到里面梳洗一番,城主已备好酒席,为貂将军接风洗尘,时间仓促,还望将军海涵。请问将军,这两位皆是将军夫人吗?”
“一位是,一位是我朋友。” 貂聚昌对对方的询问略感诧异,但知道其并无恶意,便也未予追究。
“如此,为将军准备两间房间可好?”
“嗯,有劳你了。”
原来竟是询问房间之事,也好,夜已深,风冷刺骨,女孩们恐难以承受。
淡阳城客房中,女孩房里的浴室里,王素珑惊异地看着在明亮灯光映照下自己的双臂、雪白肌肤以及柔美曲线,心中愈发讶异 —— 之前受伤留下的丑陋疤痕怎会消失不见?紧接着,她又发觉以往每次上台表演都需扑粉遮掩的大腿内侧,小时候烫伤的疤痕亦踪迹全无。自己仅仅是被清除了体内的精神毒素而已,为何整个人却仿若新生?她望向旁边的镜子,镜子里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面容。
“王小姐,我先去相公房间。” 外边传来貂将军身旁女孩的声音,随后传来关门的声响。
倘若这一切皆是貂将军所为,那么他或许真能将自己彻底治愈…… 王素珑手上加快了清洗的动作,尽管她极想好好泡一泡这缸舒适的热水,可众人还在等待宴会开场
貂聚昌揉搓着自己的长发,这头长发自异界起便开始留蓄,一直未曾修剪。每次洗澡时,貂聚昌都会想起要去剪短,可直至下次洗澡时,仍只是徒增抱怨。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接过貂聚昌的动作,熟练地为他揉搓头发。貂聚昌知道,这般动作唯有铜锁可为,只有她即便在自己赤身裸体沐浴时,仍一心想着服侍自己。
“铜锁真会将我宠坏……”
“相公不要这么说,铜锁服侍相公是分内之事。几位姐姐不也都喜爱服侍相公吗?” 铜锁的声音如同她的动作一般轻柔
“是吗?” 貂聚昌难以想象自己洗澡洗到一半时,四女一同进来的场景,或许顶多只有墨冰凝会进来,可怎会如铜锁这般自在地帮自己洗发,“晚上你过来和我一起睡,我担忧王素珑的精神状况不稳。”
尽管貂聚昌人在此处,但其精神意识始终遥遥感应着隔壁王素珑的精神状态,尤其是方才铜锁在她们那边更衣之时,貂聚昌更是全神贯注地留意着。
“铜锁明白,铜锁帮相公清洗身子,可好?” 铜锁停下手中动作,她已洗净貂聚昌的长发。
“不必了,你帮我准备衣物即可。” 貂聚昌连忙说道。
王素珑在门外等候片刻,随后敲门。
“相公快好了,王小姐进来稍候片刻,可好?” 铜锁开门说道。
王素珑跟随铜锁进入房间,便瞧见赤着上身的貂聚昌头上还披着浴巾,铜锁走上前去继续为貂聚昌擦拭头发。原来不止脸上有纹身!王素珑惊讶地看着貂聚昌身上遍布的红黑纹路,仿若某种神秘的图腾,一直延伸至腰际。她的目光停留在貂聚昌赤裸的双脚上,脚背上亦是布满红黑纹路。他全身都刺青了吗?真是疯狂!难道不怕疼?王素珑自己在腰侧也有一处刺青,是一只小巧的飞舞蝴蝶,当时可是分三次才忍痛刺完。
“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貂聚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