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听说昨日那太医被撸了职,赶出太医院,一家子都流放去南边了。”
李德禄进屋里来和裴抒禀报,“内刑司定是审出来结果了,主子,奴才去打听打听?”
“不必打听。”裴抒笑笑,“皇上要是不打算瞒着,结果怎样早晚都能知道的。皇上要是想瞒着,那就更不用去打听了。”
事已至此,不论这事会不会公之于众,总归在皇帝心里,对太后的感观和容忍度一定是有所下降的。
一桩两件的,皇帝或许能容忍,可次数多了,皇帝估计也忍不了了,又不是自己的亲娘。
知道这一点就行,其余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裴抒倒也不强求事事都知道。
真到了皇帝不愿意容忍的时候,太后也只能是金尊玉贵的太后娘娘了。
那时候,裴抒的最终目的也就达到了。
裴抒没主动去打听,周宸自己倒是登了凤仪宫的门,在走了一遭慈宁宫之后又来了凤仪宫。
慈宁宫。
“儿子给母后请安。”
周宸给太后请安的动作一丝不苟,没一点敷衍。
“皇帝这段时间来慈宁宫来得勤。”
太后脸上带笑,很是淡定,像是不知道皇帝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样。
周宸撩袍,大马金刀坐在太后旁边,笑,终于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母后要是安安分分当着不问闲事的太后,咱们自是像之前一样,儿子也不必来这么勤快,母后您说呢?”
周宸和太后没怎么相处过,周宸他父皇不允许,他自己也没这个想法,他们两个之间实在是没培养出什么真情实感。
以往周宸也就十来天来慈宁宫一趟,甚少留下用膳,略坐一坐就离开了。
“朕感念着母后替朕挡的那一支箭,韩家大房虽无一出众男丁,还是把爵位给了大房,两代不降爵,保他们荣华。朕记着娘的嘱咐,好好孝敬母后,对母后和贤妃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宸笑着看向太后,“母后觉得儿子可尽了孝道没有?”
太后点头,“皇帝孝顺,毋庸置疑。”
“那就好,儿子自认对襄国公一脉不薄。”周宸说道:“母后年事已高,何苦操劳,每日赏赏花,听听戏就好。”
说着,周宸又看了太后一眼,继续道:“母后若是觉得孤单,朕让大皇子搬来与母后一起住在慈宁宫,让大皇子替朕尽孝如何?”
原本面色平静如湖水的太后听到这话之后再忍不住了,“不必,大皇子小小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他来反倒容易吵着哀家,皇帝放心就是。”
“母后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周宸站起身来,抖落抖落衣袍,“儿子记得母后的话,望母后也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莫要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