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辛戾的身体还很虚弱,跟贺阎说了没几句话就合上了眼,有点昏昏欲睡了。
贺阎也想让人好好休息,就跟陆辛戾说道。
“你先再躺会儿,饭做好我就来喊你。”
陆辛戾虽然乖乖躺进被窝里面了,但拉着贺阎的手却怎么都不肯放开,眼巴巴的望着贺阎。
贺阎被一双水润润的眸子盯的完全是毫无办法,他耳朵还红着。
并且面对陆辛戾的时候,总觉得对方还是那个他永远可以依赖撒娇的陆哥哥,他还没能转变成保护者的角色。
陆辛戾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贺阎虽害羞,却也不忍对陆辛戾说出拒绝的话语。
他始终记得,现在的陆辛戾是脆弱的,是需要他的保护的。
贺阎伸出手轻抚在陆辛戾的柔软的发丝上,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说什么都太难以启齿了。
最终贺阎用行动给了陆辛戾此刻最想要的。
在陆辛戾讶异的视线里,贺阎俯身吻在对方眉心,轻声道。
“陆大夫,快点好起来吧。”
陆辛戾一下子脸就红透了,直接伸手拉起被子,把头埋了进去,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听不清楚。
“你快去吧,我睡着了。”
贺阎满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时,又回头看了榻上蒙着脑袋的人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虽然他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很喜欢陆辛戾,但似乎他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在乎陆辛戾,只不过分开一会儿,他竟也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贺阎嘴角抿着甜蜜的笑容,步伐轻快的出了门。
走到房屋外,贺阎却突然拧了眉,面露痛色,手掌摁着胸口发疼的地方,唇边溢出点点血迹。
段聿晟从对面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面色未变,神情淡然的立在原地。
贺阎随意的抹了抹嘴角,强撑起的血色这会儿散了一干二净,抬起眸时看到段聿晟,他敛了眸子,缓步走过去。
他如今已经不再是段聿晟身边的影卫了,内力尽散,他也已经没有资格再做影卫了。
贺阎抬步走过去,段聿晟看了人一眼,知道对方有话要说,往别处走了走,离这处的几间屋子远了些。
贺阎微微躬身,拱手道,“主上,属下还请您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陆辛戾,他会生气的。”
段聿晟看了贺阎一眼,没有停顿的直道。
“你瞒不住他。”
贺阎神色忧虑,脸上尽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疑惑。
段聿晟看着蔚蓝色的天空,淡声道。
“陆辛戾本就聪慧过人,他又是大夫,如今是伤势未愈,他暂未起疑,待他伤好,你不可能瞒的住他。”
段聿晟话说的毫不留情,贺阎哑然失语,发白的面色似乎更白了几分,他为帮陆辛戾压制驱除体内的雪枯之毒,几乎耗尽透支了内力。
并且雪枯之毒,毒性又是极为霸道,难以剥除时,贺阎甚至将剧毒引到了自己身上,致使经脉严重受损,此后想重修内功,甚为艰难。
但贺阎不后悔,是他的错,他该去偿还苦果,贺阎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雪枯毒发作起来如同万蚁噬心,极为痛苦,原来陆辛戾活的那样辛苦。
后来,他力竭昏迷,雪枯毒发作,引起高烧,好在赖敬寿与谟丘两人及时赶到,为他医治,毒性压制,才让他的经脉不至于持续损伤到难以修复的地步。
昏迷一天一夜,贺阎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有很多他忘却的记忆,尽数回忆起来。
从他来到成影宫不久,他就结识了陆辛戾,很温柔的一位红衣哥哥,有一只赤色的眼睛,很特别,不仅不丑,还很好看。
与旁人不同的是,陆哥哥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从前贺阎一直以为隐世高人都是这个模样。